“姐姐。”月恹恹坐在床边,和她下铺的一个姐姐偶尔还能说上几句话。她听到声音抬起了头“你回来了。”

    月恹恹观察她的表情“嗯,那个姐姐,这边这面窗户怎么破了。”

    她才响起,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个啊,早上才发现的,谁有功夫管这个,这层纸还是我糊上的呢。”

    “可这样大家都会很危险。”

    那女人打断了月恹恹的话“无所谓了,咱们命这么贱,死不了,就是死了,也是解脱。倒不如省点力气早点睡,明天还有一天的活要干呢。”

    “哦。”月恹恹不知道说什么了。想象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些人已经放弃自己了吗?一想到这满屋子,从一开始的怯懦女子,到连死亡都可以正面相对的人,月恹恹竟然觉得不寒而栗。

    一股不好的预感,正在身觉悲凉的心中滋生,蔓延。

    月恹恹这一次又赌对了,第一次是猜最明显的地方更容易被忽略。第二次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这一晚,她睡了一个很好的觉。如果不是太阳升起来了,她真想像从前一样懒个床,可是在这座白天的时间如此珍贵的太一,她不被允许可以睡懒觉。

    一个人每天要去四家,上午两家,下午两家,傍晚时分那家人收拾的早,就可以在黄昏后回来木屋。

    前半个上午,月恹恹轮到了十花家,这间不是很大,曾经却格外温馨的房子,如今已经变了模样。冷冷清清,不再温暖,也没有了欢声笑语。

    房子里的人目光冰冷,连从前爱粘着她的幼金也尽量躲开她,好像她是什么非常惹人讨厌的东西一样。

    甚至它手上的玩具,都比她贵重。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月恹恹顶着太阳,再刺骨的寒风下松土。这个季节,竟然还要松土。除了不甘心,月恹恹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上一次离别的时候,那句为什么不是她,为什么偏偏是我们的女儿!凭什么不是她

    月恹恹听到的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叔叔,这样可以吧。”月恹恹挺直了酸痛的腰背,这土早就被冻的很硬。再松下去也是冰渣子。

    十花的父亲闭目养神,靠在屋外的木栈道上,手上举着杯,杯中盛着廉价的酒水,大有一副正在借酒浇愁的意思。

    在从前,富贵之人再小的事情都可以悲天跄地,便是一种情怀,一种尊贵的气度,将不好的事情渲染,放大,迷信,祭奠。

    而贫贱的人遇到再大的事情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悲伤。比起失去一个女儿,他现在更像是进入了从前的那个世界,他便是那借酒浇愁的人。她是那累死累活,无从抱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