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握着尖镖绕了个圈,锋利的边缘贴着“姜元”游走,直到面对面的站在了“他”的身前,这竟然是一位极漂亮的女子,一双狭长的眸子勾魂夺魄般的扑闪着,然后露出了孩童般天真好奇的表情,“我如果先划烂你这张可爱的脸蛋,你会哭出来吗?”

    话音刚落,那握着尖镖的修长手掌就毫无征兆的抬起,冰冷的寒芒在“姜元”的眼中迅速放大,仿佛一瞬间被恐惧灌满了肢体,让“他”木楞在原地一动不动。

    但尖镖就忽然在“姜元”额前三寸的距离刹停了。

    在女人错愕的注视里,“姜元”伸出左手张开,露出了掌心写着的一个“定”字。字迹以极快的速度在淡化,而“他”则是趁机举起画笔在破绽大开的女人的额头上写下了一个“死”字。下一刻,那刚挣脱法术束缚的女人就开始浑身打颤,不断的呕出鲜血,然后踉跄着瘫倒在地,再无生息。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篇杀法’?”姜丰年靠近了,他挥刀逼退周围的六道教信众,然后扭转刀锋刺穿了地上那具“尸体”的咽喉。

    “幼安不才,空有杀法一篇,却无力施展。”“姜元”捂着额头,感到些许疲乏。

    姜丰年撩起衣袖,露出那双枯瘦的手臂,手指因为发力而泛白,皮肤底下有青筋鼓起。然后他猛得举起长刀横劈向前,刹那间刀气迸发,将敌人逼得接连倒退,几个来不及闪躲的教徒竟然被这凌厉刀气一分为二!

    血液横飞之际,姜丰年问着身旁的丞相之女,“这北方的魔教到底是如何穿过重重关隘进了渭城?”

    “三百多人,埋伏在这处寺庙里守着这本《四渎诀》......”那回答的声音里竟然也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也罢,”姜丰年摇了摇头,“事到如今,我们当中必须有人要活着离开,把六道教现身渭城的消息传向外界。”

    “苏姑娘,我替你开路!”那老人说着,就拔出了插在后背上的刀鞘,刀鞘背面嵌着的八卦阵开始了转动,他出刀的速度开始加快,像是不假思索的胡乱挥砍,却每一招都落在了最致命的方位,每一次挥刀都要新添一位刀下亡魂。霎时间,六道教信众的包围圈变得混乱。

    “姜元”便是趁着这混乱之际开始突围,“他”用画笔不断施展着法术,即便有敌人的刀刃抓住施法的漏洞劈砍在“他”的身上,也面不改色的继续持笔在手中书写。

    之后的画面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等到姜元回过神来,窗外的天空已经是昏沉而幽暗。

    他觉得自己的双腿有些发麻发软,似乎是站了许久。

    苏幼安很早就醒了,她懒洋洋的趴在桌上,“江湖里只有喊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绰号。你家掌柜当年行走江湖的时候被称作‘多福道人’,正是因为他除了有一身了不得的保命功夫以外,还极为精通趋吉避凶的卜算之术。”

    “既然现在天色已晚,不宜报官。你不妨在这里听我说最后一件事......”苏幼安忽然把一枚解开的铜锁丢给了姜元,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另一本《四渎诀》。

    她指着桌上的两本一模一样的《四渎诀》,语气不复懒散,眼神锐利的瞪着姜元,“这本书,你是从哪儿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