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梅被顾小曼气得头发昏,二房这个死丫头自从死了妈,这张嘴是一天比一天厉害!跟她那个流氓舅舅一个样!

    “小曼,你这样跟长辈说话,你不怕影响你哥?”

    顾小曼继续道:“大伯娘,你应该担心景田二哥,他要是把我家的工作顶了,外人不得说他吃独食不给二叔家留一口?”

    徐春梅被气得抿唇站在那里,外头聚了好多看热闹的人。

    自从今年春天田地分到户,大家不用再天天去挣工分,农闲的时候很多人都在家里闲着没事,到处凑热闹。

    顾小曼一眼看到躲在人群中的顾景田,决定给大房放个大招。

    “大伯娘,让我答应也行,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徐春梅立刻笑了起来:“你说,什么条件?”

    “以后让我二哥管我爸叫爸,管你叫大伯娘。”

    徐春梅再次变脸,牙关紧咬。她的目的是把二房的工作拿走,不是为了把儿子送给二房。

    顾小曼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讥讽:“大伯娘,咱们顾家庄也不是没有过继的情况,既然要过继,总得照着以前的老规矩来,二哥得搬到我家里来,跟我们住在一起,还得改口呢。”

    站在一边的顾耀堂不再开口,一双精明的眼睛看着大嫂徐春梅。他当然想把侄儿过继过来,但他没敢张口。没想到今天女儿把他心里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他也想看看大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作为一个积年赌棍,他非常懂人心。他知道兄长和大嫂鬼心思多,他想的是以后慢慢把侄儿哄过来,没想到女儿这么猛,直接捅破。

    他瞟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这丫头现在了不得了,今天说话句句戳心。

    徐春梅沉默了不到五秒钟后就道:“叫什么不都是一家人,都叫了十八年了,要改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你给你二哥一点时间,让他慢慢改。”

    顾小曼这次的语气很平静:“这样啊,大伯娘,你倒是提醒了我。人家过继都是挑那种年龄小的,二哥都十八岁了,肯定跟我们不亲。”

    徐春梅生气道:“小曼,你这孩子说话怎么嘴上没个把门的,怎么跟你们不亲?你妈死的时候,你大哥二哥可是帮了大忙的。”

    顾小曼收起脸上的笑容,一脸严肃地盯着她:“大伯娘既然要算旧账,那我们就好好算一算。以前,大伯娘家里房子漏了、碗破了,什么不是我爸去修补?连口饭都不管。我妈从我小舅那里拿来的吃的喝的,哪一回没给大伯娘分一些?怎么,大哥二哥从小吃着婶娘的东西,婶娘死了,他们帮忙发丧,这还要落个人情?”

    徐春梅无话可说,都是族人,谁家死了人不是大家一起帮忙发丧,谁也不敢问主家要人情。

    徐春梅看着顾小曼一双黢黑的眼,有些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