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夜宴后,丰靖川便被春晓和司庭联手困在长安,不得再去边塞。

    边塞军情告急,丰靖川几次请行都被拒绝。

    自然,谢关元谢二叔叔的连番上书,也被春晓压在了后头,可是谢关元不依不饶日日上书,最后她找了个破借口,说边塞苦寒,她舍不得二叔叔去吃苦,然后派了个纸上谈兵的小将去了边塞。

    借口很烂,谢将军却因此安静了好些时日。

    谢岑丘日日见到他拎着鱼竿在府内钓鱼。他Ga0不懂二哥脑子里在想什么,与她一见面就像点了火药,却又被谢软软三言两语就哄得心烦意乱了一个月,甚至谢岑丘还在他窗外捡到一首酸诗,差点将他的牙齿酸倒了。

    谢二公子表面冷峻,想不到心内活动也很丰富。

    “软软,长安快要下雪了,横竹庄子上的梅已开了,我今日带你去赏梅?”

    冠带清逸的青年自后将她揽住,执笔看着镜中的nV子,为她描眉,贴了金粉的花钿。

    往常这个时候,春晓都是在批阅奏折,或者无所事事地找木荣月下棋,与司庭厮混,要不然就是找小陆拂逗弄打发时间,如今谢岑丘回来了,倒是寻常的g0ng中日子多了许多乐趣。

    “听闻松云先生离开了长安,在一个小县建了一座庄子,有竹有鹤,可以临轩听雨,也可享田园之乐。若有机会,我倒想去看看先生。”春晓笑着用唇脂在谢岑丘唇珠擦了一下,松云是儿时教她大梁史与散词的老先生,古板却也温柔,她常常带着春岙去听课,他也不恼。

    “他的妻子过世了,在长安也无甚好待的,便回了老家去。”谢岑丘倒了杯茶,在掌中轻嗅,看着袅袅的烟气,“松云为妻子看病,花光了家财,却也没能留住,最后回乡的盘缠还是我们几个凑得。老头子,倒是可怜人。”

    “生Si之事,半点不由人。”春晓淡淡道,几世下来她已经离别看得淡然,“总不能人人无病无痛,长生不老。人间可塞不下这么多凡人。”

    谢岑丘扬唇一笑,“软软说得有理。”

    春晓起身检查一下身上的着装,穿惯了繁复的绫罗袍裙,如今再换上轻便的素衣,只觉得浑身舒适身轻如燕,“我们走吧。”

    扶云山庄在城郊,一座绵长高阔的山峰半腰处,山峰如翡翠yu滴,云烟似白玉带缠在山腰,遂得扶云之名。

    两人各一骑,着马直驱城郊留云山,衰草萋萋秋意浓浓,田野间一片衰败,山野翠绿与枯h相间,下了马上山路,越是往上,林越深处,寒凉越甚,景越幽静。

    谢岑丘敛袖叩门,春晓抱臂站在下方,眯着眼睛可以嗅到浮动在空气的幽幽梅香,横竹应该是将梅园扩建了。

    开门的小童见到谢岑丘便急忙施礼,迎了他们进去后,便有仆人疾步去禀告主人。

    两人不问自来,十分熟稔地在庄里穿行,言语交谈着这几年庄内的变化。

    遇上奇特的植株,殷风公子毫不手软地掐下一些,簪在了春晓耳边,“各样颜sE都与我家软软相配,怎么装扮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