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夏儿是我的乖孙孙,有什麽好拜的。”说罢一把把禹夏揽在怀中,禹夏则朝母亲吐了吐舌头。

    淑平闭眼摇头:“不成器的孩子!”

    “怎麽就不成器了?”老王笑眯眯地摸了摸禹夏的头,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微笑着说,“夏儿,跟爷爷去宫里玩好不好?”

    “好!”禹夏一口答应下来,淑平忙躬身道:“陛下,小小顽童入宫多时,恐怕要平添麻烦,还是别让他去了吧。”

    老王不答,只是扭头朝保姆嬷嬷使了一个眼色。嬷嬷笑嘻嘻地说:“来,大公子,咱们坐辇去咯。”

    一听坐辇,禹夏别提多麽新奇高兴了,连蹦带跳地拉着嬷嬷的手便走了,望着禹夏小小的背影,老王脸上的那丝笑容瞬间消无。

    淑平知道事情不对,但又不敢拦阻,只能深深一拜,眼角垂泪道:“陛下,愚妇斗胆一言,他才只有八岁。八岁接受破尾的训练,於此孩童,是否强人所难?”

    “已经迟了!”老王一吼,便整个人脸扭成一团,剧烈地咳嗽起来,左右近侍慌忙上前,为老王捶胸舒背了好一阵子,又奉了两杯茶水,这才让老王稍稍缓过神来。

    淑平知道归海全族上下皆十分看中这个孩子,他是归海一族延续王位的唯一希望,如今老王年纪老迈,火狐一族蠢蠢欲动,若这孩子再不争气,归海一族的王脉就要断了。

    可是这又有什麽打紧,淑平作为一个母亲,只知道破尾所吃的苦连一个修为颇深的壮年狐族都不一定受得起,何况一个八岁的孩子。

    这种担忧其来有自,她弟弟曾经因为破尾,气脉混乱,残废了一只手臂,狐族皆知,若非修为到家,轻易不行此道。

    淑平想至此处,不禁牙齿乱颤,浑身发抖,她简直害怕到了极点!

    四十整岁,十月怀胎,才有了这一个孩子,八载生养苦乐,早已铭感於内,倘若不幸一朝失去,教淑平怎麽活下去?

    “王位真的那麽重要麽?”淑平惊天一问,老王不禁猛然抬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她。

    “王位本就是二族共传,这是上古流传下来的规矩,并非我归海一族独有,即便火狐继立,我族仍是辅佐宰相,亦不失荣华富贵,何必贪恋权位,轻害一个八岁孩童!”

    淑平之问掷地有声,连左右之人都被她唬住了半晌,片刻才回过神来说了一句“放肆”。

    “此真妇人之见!”说话之人并非老王,而是淑平的丈夫绍述,他方从资政院理事回来,绍述先拜过老王,问了圣安,转脸对妻子淑平开口道:“火狐与雪狐早已势同水火,你以为此事如此简单?”

    淑平摇了摇头,她不懂得朝政上男人们之间的尔虞我诈,她只想保住自己得来不易的孩子。

    绍述道:“朔方国为北宾十六国之首,靠的便是火狐一族在外开疆拓土,我雪狐一族在内运筹帷幄,但年深日久,火狐一族通习军事,难免会有觊觎王位之心。”

    “久为我有,自生嫉妒。”淑平并不服气,上古之制本就是二族共同轮替当王,归海一族占据王位超过百年,实在已经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