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多在姑娘家里,是我过得最舒心的日子,说句僭越的话,这院子里住的这些人才像是我真正的亲人。”

    “往后余生,我只想好好侍奉姑娘一家,从前我受的那些苦,只当是老天爷给我的考验,好事多磨,先苦后甜,说的就是我了。”

    金婆婆看得开,清荷可没金婆婆那么好的性子,被亲弟弟骗光财产,最后还被卖给人牙子,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自从金婆婆来了以后,她吃的穿的都是金婆婆张罗的。

    大到衣裳披风,小到袜子鞋垫,她身上穿的样样都是金婆婆亲手做的。

    “婆婆,你只管安生过日子,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那起子猪狗不如的东西,不叫他们吃些苦头,我

    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清荷拍了拍桌子,眼神坚定地说道。

    金婆婆本想说算了,可看着自己姑娘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便没出口拒绝。

    那个假医手段老道,只怕是经常骗人,真能抓到此人,对宋县令来说也是一件功绩。

    清荷的性子有几分嫉恶如仇,也愿意帮助她能帮到的人。

    但她胆子不大,能力又有限,不能做到像里写的那样,科考做官,提高女子地位,或是制造新物,提高周边经济,带领村民致富。

    她畏惧皇权,不想招惹是非。

    但她也愿意,在保全自己的基础上,拉一把身边的苦难人。

    譬如买下杨九娘母女,譬如让赵氏来做工,让她能供儿子上学。

    再譬如,帮村里那些手脚不利索的老人,做做地里的活,给挨饿的孩子一些吃的。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到这个命如草芥的时代,说不害怕是骗人的,蜗居在山村里,只是生活平淡了点,却是足够安全。

    不愿让金婆婆再多回想曾经的痛苦,清荷很快拉着金婆婆一块做起针线活儿来,缠着金婆婆教她做东西。

    待到晚间回屋睡觉时,才提笔给陆承泽写信,将金婆婆被骗的事说了,请他查查有没有线索。

    正如清荷所想的那般,比起其他的女红,做袜子真真是最简单不过的。

    她那样的手艺,一天时间也做了三双袜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