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刚过,天气依旧热得像闷在蒸笼里。

    各家各户都趁着早上天不热那会,早早就到了天地里忙活。

    外头鸡叫过两遍,万氏睁开眼,悄悄起身,伸手摸了摸身旁闺女的额头,发现不再烫手,看来是不烧了,她心里顿时松了几分。

    不烧了就好,再烧下去,怕是要烧坏脑子。

    摸黑穿上鞋袜,万氏起身麻利地梳了头,出了房门往隔了一间屋子的灶房走去。

    揭开灶头的大锅盖,往里头掺了两瓢水加了些糙米,灶里点上火添几根干木柴,又洗了几颗大红薯蒸上。

    地里活多,庄户人家的早饭光吃稀饭是不行的,得吃干的,干活才使得出力气。

    趁着锅里煮稀饭的空档,万氏从墙角的酸菜坛子里捞了一把泡豇豆,细细地切了装进盘子里又小心地滴了两滴芝麻油。

    今年才泡的豇豆,还不是很酸,吃起来香香脆脆的,很是下饭。

    切完豇豆,她把灶膛里的柴往里推了一把,回屋子里摸了一个鸡蛋,装了小半碗白米,准备着给女儿做点白粥,蒸个蛋。

    女儿病还没好全,得补一补。

    卧房里,周清荷早在万氏摸额头的时候就醒了,一时摸不清楚状况,她只好继续闭着眼睛装睡。

    待到确定屋子里没有人了,她才睁开眼睛,动了动酸软无力的四肢。

    低矮破旧的土墙,坑坑洼洼的地面,整个房间除了身下的床,就只有床脚的

    方形箱子和床头一张破角的桌子.

    处处都透露着一个穷字。

    这是哪里?

    她在做梦吗?

    她揉了揉眼睛,又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疼痛让周清荷明白她不是在做梦。

    呆坐了一会后,周清荷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她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