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俯视着这片恐怖如斯的金融地带,每一辆车子都有它独有的行走轨迹。车子肆意地在路上飞驰着,一瞬间就消失在路的尽头。

    就算车子走得再快,那又怎么样?现在,它仿佛被我踩脚下一样,不值一提。

    看着烟雾缭绕在这片恶臭的空气中——烟脏了。吸进肺里的一氧化碳,成功引起了我的反胃。我把烟扔在了泛黄的瓷砖上,用那只亮到发光的皮鞋折磨着脆弱的烟头。

    兢兢业业工作了八年,熬过了同期进公司的同事、熬过了学历漂亮、能力出众的新人、熬过了漫长的升职加薪。

    最后,却败给了一位20岁的富二代。对!我被炒了。在这个不上不下的年纪里,丢了一份长达八年的稳定工作。

    我没有不服,我只是不甘。可是这位“富二代”是董事长无数个私生子之一啊!只怪自己没好好投胎......

    从小活在肮脏又复杂的弄堂里,听见过太多的闲言碎语、看见过太多鄙夷的目光,那时候的我从没设想过要逃离这里。我宁愿无视一切,活在自己假想的世界里。

    直到她去世的那一天,我并没有想象中的悲痛欲绝,我甚至流不出一滴眼泪。我冷静地安排好所有后事,好像从那时候起,我才想过要离开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

    我努力地考上她心仪的大学;毕业后,找了一份入行工资低,升职即翻倍的工作,一干就是8年。被炒鱿鱼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房贷,车贷,水电煤,蜂拥而至。以我现在仅有的积蓄和那笔遣散费,勉强能撑过这个月。而下个月呢?该怎么样?该去哪?

    如今市场竞争庞大,人才络绎不绝,年轻人挤破头都挤不进去。何况像我这种“老人”,就更难找工作了。

    在这栋高耸入云的大楼里,吹了半小时的大风。不知风从何而来,不知风要往何去。

    风并未如我愿所的拂过那千疮百孔的心,带走我众多难以言表的情绪。我只能奋力地为自己舔食伤口。我的目光离开了脚边的那堆烟头,望向了被乌云抹杀的太阳。我静静地看着远方缓慢移动的云、静静地感受着迎面扑来的阵阵冷风、静静地离开了这个不属于我的地方。

    叮——

    -出来喝一杯吗?

    -[定位]

    灯红酒绿的酒吧里,震天动地的音乐,热火朝天的大厅。坐在吧台上的男人,朝我挥了挥手说:“来了!”

    “嗯。”我坐到了他的身边,接过他递给我的杯子,指腹摩挲着杯口。突然,玻璃杯发出了一声巨响。在窸窣地余音中,我渐渐回过神来,抬头看见他举着酒杯示意着我。我抬起胳膊,将杯中的烈酒灌入口中。

    两个男人在东扯西聊着操蛋的生活。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还回不回!”手机里传出微弱的声音,我看着他皱着眉头极不耐烦地说:“你管得着吗?甭管我!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