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看他少爷志气,甚是高兴,心中想不愧我周家子孙,若是因此失了意气,他定是失望的。周家如今根基薄弱,在朝堂不成气候,但若是累计个两代,不怕朝中无人。他怕打击周君宴锐气,这话不对他说,只道:“若是你同窗都未被其他人收入门下,又有些气候,你等倒是可相互依持。后话不提,你先将试卷一一默来,我便跟你探讨,告诉你些朝堂中的忌讳。”

    周君宴跟周侯爷同吃同吃,坐在塌边听他授课,哄他吃饭,一直到放榜才回自己院中,其中无人来扰。

    到放榜那日,周君宴不免坐立不安,侯爷摆手道,“快滚吧,你便是长得俊俏,没日没夜瞧着,我也不爱。”

    大老爷过来接周君宴,对侯爷道,“我带君儿去榜前瞧瞧,父亲,您再静卧一日,等我回来报喜。”

    侯爷拿了鞋子丢他,“老子不咳不痛,还躺着修养什么?你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都爬到我头上了。”

    周君宴在外边笑看。周锦儿周云儿过来请安,周云儿问他,“不知大哥在笑什么?”

    周君宴收了笑,道,“没什么。”

    周云儿拽紧了帕子,呐呐息了声。

    “大哥,你看我手心里都冒汗了,你还在此闲庭碎步?”周锦儿问道。

    周君宴笑道,“你怎知我手心没冒汗?”他说着将掌心摊开,是一朵小花,周君宴别到周锦儿头上,“锦儿别急,大哥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周锦儿扬着笑道谢,“大哥这般相貌才情风趣的好哥哥,每个姑娘都该配上一个,定不会随便见了个别的男子就误了终身。”

    “若照大姐的意思,大哥这般好的男人,最好不能做哥哥,若不然以后碰不到更好的,岂不是可惜?”周云儿在一旁插话道。

    周君宴看她一眼,未说话,周锦儿用帕子擦擦嘴,朝她轻轻一笑。

    今日京中最热闹的地方,便是国子监门口,进士榜前,挤得人山人海,有人想上前瞧自己姓名可曾上榜,有人挤不近前只能报了姓名让别人来看。

    周君宴一下马车,林子沐吴泽洲等立刻围到他面前,“恭喜新科探花,快来要喜钱。”很快便有布衫的平头百姓和穿了青袍的学子围拢,大老爷笑得咧不拢嘴,向外撒铜板,“同喜同喜。”

    有人上前拉周君宴衣袖,要沾沾福气,又抢了他手中折扇,周君宴被弄得狼狈不堪,林子沐在一旁哈哈大笑,吴泽洲将他拉出来。周君宴看了看大老爷,大老爷对他摆手,“跟世子去玩吧。”

    吴泽洲马车前有品级的侍卫,无人敢放肆。大老爷还被围着脱不开身,身上的口袋都被掏空了。这是习俗,为的见喜,他也不恼,拱手道,“多谢诸位美意,不如去侯府喝一杯茶水?”

    便有一帮人跟在马车后,府中早有好几拨城中衙役来报喜,看门的小厮瞧大老爷带了一帮人回来,哭笑不得。府中准备了好些瓜果,一拿出来都被人抓走。小厮对大老爷苦笑道,“大老爷您瞧,都没了。”

    周震正好回来,背后拉了两大车东西,“今日侯府大喜事,这些都散了,与人同喜。”

    大老爷对他拱手,感激道,“让三弟费心,我做了些准备,又不敢大肆操办,不想这么多人过来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