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委屈,但耳中似也闻听什么动静,荀渺回头,却见两人两马正向此来。片刻,停在道边的老柳下。

    “阿偕,他们来做甚?”看清来者,荀渺心中莫名涌上几丝敌意。

    “还能作甚?”被问者紧绷的嘴角难为察觉抽了抽。

    那二人已下马。

    笑向前来,邵景珩满面春风:“听说荀通判回京,邵某先前托你带的胡地瓜果,不知可有同至?”

    目光一闪,荀渺凑近郭偕耳边,低声含糊:“说他是匆急赶来吃瓜的,你却信?”

    “听闻胡地瓜果滋味甚佳,朕实欲一品。”穆昀祈随声附和。

    敢怒不敢言。荀渺随郭偕上前,揖逊作礼过,便道:“臣回京匆忙,未及携带多物,不过我那家人封青还在兴州替我善后,彼时会将邵相公托我采买之物带回。”

    “那便好。”邵景珩笑意不改,目光扫过门前那一堆破旧物什,顿似惊讶:“你二人携这些家舍出门,是欲远游么?”

    耳根一热,郭偕垂眸:“非也。只是我所居的东院近日需加修缮,遂我二人先行迁出,外间安顿。”

    “迁出啊……”邵景珩拖长话音,“那你如今何处落脚?”

    留意到身侧投来的慌措眼神,郭偕暗吸一气:“先前看的几处皆不合意,遂当下去阿俭铺中,看他可有好些的地方相荐。”

    “这般……”穆昀祈眸光一亮:“朕想来也有时日未见过金芙与郭俭了,今日凑巧,便同去脂粉铺瞧瞧。”

    看他是决心要将这莫须有的“瓜”吃到底,郭偕恼羞,却也只得忍气吞声。

    三人合力,将地上的杂物搬上车。荀渺爬去坐在装着喜福的木盆边,驴车起步。

    刻意缓下片刻,看着已上马徐行的二人,郭偕头痛般揉揉额角。

    “殿帅,”姚耽凑近:“我已与封青商量过,荀官人留在兴州的那些旧桌椅破木榻,他将就地处置,能卖则卖,不然,便劈了做柴火,断不会带回京中来。”一顿,目闪邪光:“若是荀官人问起,就说途中遇了劫匪,全被抢光了!”

    不可否认,此乃是这一整日听到的唯一佳讯。一颔首,郭偕低声:“做得好!”眸子一转,闪露精明:“不过一车的破桌烂椅,哪个劫匪会费力劫之?”想了想,“便说是途中送与家徒四壁的贫户了。”

    “是!”姚耽点头。

    马与驴车已走远,不再耽搁,郭偕上马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