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什么都懂?小孩子吐nai,我都不知道。”

    “听人说的,睡会儿吧。”

    孟青宁闭上眼,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悄悄滑落。

    她怎会不懂?前尘往事历历在目,她做别人母亲的时候,也曾认真翻看育婴保健的书,学着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

    往事虽苦,亦有回甘,这么些年过去,那个孩子还好吗?这个问题永远没有答案,若真能天人永隔,或许又是另一种光景。

    因孟青宁生病,秋氏一行一连在孙家住了三天,待她疹子消退,这才辞了大姑奶奶回家去了。

    一路上孟青宁心事重重,恹恹的,不爱说话。秋氏以为她这是大病初愈,谁能知道她一颗玲珑心里灌满了酸楚。

    回到家中,天色墨染,仆妇们烧了水供她梳洗,换好贴身衣物,孟青宁遣散一干丫鬟,自己上床睡了。

    她心事重重的入睡,做了一个荒诞的梦。

    梦里有个小男孩,对着一棵雪白的栀子花树许愿,“妈妈,祝你三十岁生日快乐。”又有一个人说:“宁儿,咱们该走了,你外婆还等咱们呢。”

    这孩子是谁?这人又是谁?声音十分熟悉,却丝毫想不起来。

    梦里一大一小的身影渐渐被一片纯白吞没,孟青宁突然向他们飞奔过去,想问问他们是谁,可她的手指刚碰到小男孩的胳膊,梦醒了。

    睁开眼,天光微熹,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孟青宁扫视着这间卧房。她开始回忆究竟是什么时候习惯这样生活的呢?而今猛然回顾,却发现自己已经与这个时空融合的严丝合缝,一举一动都带上了这个时代的烙印,她已经快不是她了。

    黯然神伤了一会儿,她整理好情绪,穿衣起床,沿着小花园小跑了一会儿,直至微微出汗,才去小厨房吃饭。

    饭桌上,孟家夫妇都在,孟鹤鸣也在,一家人边吃边聊,到也轻松自在。

    孟鹤鸣瞧着正认真扒饭的孟青宁,道:“小妹,书院过些日子要收学子,你可有打算?”

    孟青宁惊讶道:“泗阳书院?”

    “正是,清明过后,书院便要纳新,你明年就六岁了,该开蒙了。”

    “明年三月就要考?都考什么?”

    孟鹤鸣笑着,揶揄道:“你平日古灵精怪,主意最多,怎么又慌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