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安慰的话,又或是不太会说,祝微星只抬手把床头搁着的一次性纸杯摇摇晃晃的递了过去。

    “焦婶,喝水。”微星支着嗓子勉力道。

    淡淡的语气,却听得焦婶眼底蓄起了泪。

    她看着祝微星,带着欣慰:“你懂事了,微星,真好,真好,你终于懂事了……”

    “我以前不太懂事吗?”微星疑惑。

    焦婶张了张嘴:“……你只是还小,有些事想得急了些。”

    焦婶说得含糊,但从自己住院以来的亲友状况、和祝奶奶的关系,祝微星就知道焦婶对他的评价有所保留。

    纹身、画眉、穿十几个耳洞,他是一个好孩子吗?

    ……

    又过一周,祝微星伤口基本愈合,拆了绷带,白天能下床走一圈,晚上能平静睡一阵,除了头晕作呕眼前发黑的后遗症时不时作怪,总体伤情恢复不错。考虑到费用问题,哪怕记忆没有进展,微星觉得自己应该出院了。

    好得不够透,但医生也懂这家条件,到底应允了,在焦婶结了费用后,郑重叮嘱一番患者静养复查事宜,放了人离开。

    住了一个多月的院,从头到尾祝微星只见过祝奶奶一次。

    出院的那天也是焦婶来接的。

    “你奶奶那天淋了点雨,有些小感冒,我让她在家休息。”不知道第几次,焦婶又和微星解释起来,“你别记怪她。”

    祝微星脱下病号服,穿上焦婶给给带的常服。鲜橙色的短袖T恤前印性感图案,胸前挂两三斤金属装饰,铁链徽章锁片丁铃当啷坠得满身在响,像一只编钟。

    祝微星忍耐一秒,动手开始解那些破烂,嘴里回:“我知道的。”

    焦婶买过一两次食堂的饭,似乎嫌用料粗糙,之后就全从家里做好了给他带,可她人一直陪护在医院,哪有时间买菜杀鱼熬汤蒸饭,微星可不傻。

    焦婶继续感动:“哎哎,你知道就好,好孩子。”

    若一开始还对现在的祝微星持怀疑谨慎态度,经过这段时日,焦婶已可以肯定这场祸事让眼前的少年人大为不同,只是永久还是暂时,谁也说不好。

    “看把我们孩子吓的……”趁着祝微星睡着,焦婶总对别床家属说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