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黎明的夜里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弈黛在雨停后的黎明醒来,睁眼是昏暗的白色天花板,转身看到在陪护床上睡熟了的忧水,低头是被换过的白色丝质睡衣。她一向睡眠不佳,有时整夜整夜的无法入眠,就这样躺在床上幻想、想像和放空,看着周围的世界陷入静谧,又渐渐苏醒。

    弈黛自己下了床,拿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杯,想来是忧水睡前装满的,到如今温度正好。走到窗边拉开部分暗色的窗帘,整个天空是深蓝色的,太阳的光亮从东方的天空悄无声息地入侵,地平线被高楼大厦挡的隐隐

    绰绰。一山的红枫被雨水洗涤之后颜色更显鲜亮,妖艳的颜色像是手舞足蹈,打湿了的柏油路是夜雨的唯一鲜明体现。病房里没有丝毫潮湿的触感,也只是在窗边能嗅到点滴雨的气息。

    “小姐,你醒了,窗边凉你还是离远一些,或者罩一件外套吧。”忧水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看到窗边的弈黛拿起遥控器上调空调的温度。

    弈黛咳了两声,没什么精神,病恹恹的。“我去洗漱。”转身进了卫生间。

    “好。”忧水起来收拾被褥,过一会儿看到弈黛出来后有一瞬间的惊艳。弈黛螓首蛾眉,明艳端庄,桃花玉面,白皙的脖颈干净细腻,如雪般的肌肤和白色丝滑的睡衣搭衬。

    弈黛抬眸发现了这一瞬间失神的忧水,勾起嘴角,声音低沉带着勾人的气息,“怎么?宝贝还没睡醒?嗯?~”

    忧水瞬间清醒了几分,小姐果真不管看多少次都是迷人的,她每次失神都能被抓包,“小姐~,你又逗我。”忧水有几分无奈,转身去洗漱。

    弈黛笑意染了眉梢,弯了弯嘴角,仿佛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

    等忧水出来,羿黛婶婶带着保温盒进来了。脸上总是挂着和煦的笑容,虽不是大家族出身但也能看出优雅的风骨,许是因为羿黛没了父母,加上是家中唯一的女孩,婶婶也很怜爱她。住院时总是煲汤送饭。

    “婶婶怎么又亲自来送饭?”羿黛的眼眉柔和。

    “心疼我家安安住院了,煲了点排骨汤补补来看看你。”看着这个一转眼就二十多岁的孩子连绮玉心疼极了。

    “没事的婶婶,过几天就可以回去了。”羿黛劝慰着。

    她从小有多少个日子都是这样的,生病住院,接受送饭,接着开始点滴和吃药的一天,早就应该学会习惯不是么,那么多人绝症都尚且顽强,像她这样被爱着,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的人有什么可抱怨的呢。她的心里总是感觉一片荒芜,她像是站在大雾里,看不见一个人。她的生命有什么意义呢,只是为了活着吗……

    今天是雨后晴朗的一天,地面在明媚的光照下被快速地蒸干了水分,午后萧瑟的秋风也不见了踪影。忧水陪着羿黛到楼下门前的小花园散步,秋天花都凋零了,只留干枯的叶子还在枝头。羿黛和忧水走了一会坐在了长椅上,温暖的阳光让她放空思绪,昏昏欲睡。要是这样一直睡下去或许也不错,她自嘲的念想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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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曜昨天回去后在睡梦里总是想起那个清冷的声音,所以今天坚定了要来医院一趟的决心。尽管他也知道只是痴迷美色并不是正确理由,毕竟各种各样的女人见过许多了,但是他也不愿意承认是其他。

    等他到了医院门口下车后就看到不远处长椅处,羿黛一身白色休闲装,下面穿着拖鞋,露出纤细的脚踝,他觉得那是引人犯罪。她两只胳膊搭在椅背上,压住了披在背后的米色大衣,忧水安静地坐在一旁,阳光散落在羿黛仰起头的睫毛上,在眼下留下些许阴影。这样的动作在她身上不显得痞气,反倒一身白色衬得她像落得凡间的天使,他的心头微动。

    没有合理的理由不好冒前打扰,于是转身进楼。小助理也不敢问什么,安静的快步跟上去。

    到了病房里,和老人聊了几句后,骆曜问道“爷爷,出去晒晒太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