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真够能耐的啊,平日里不声不响老实乖巧,没想到叛逆起来比我这个不羁之人更不羁,一声不吭跑了这么久,要没有九书云图阵的事,你怕是还不会联络家里吧?”

    云纵鹤双手抱胸,眯着凤眼看他,鬓边一缕碎发晃得很有节奏感。

    庄月离摸摸被敲的地方,自知理亏,却仍是努力为

    自己分辩道:“师兄,你知道我为何要走。父亲定的婚约,恕我实在不能……”

    “我知道,你不想娶亲嘛,人家姑娘也是这么想的,你俩一天之内通了十封信,当我们傻啊?”云纵鹤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解释,“这事儿却是不靠谱,放到法典苑去也是当婚姻法反面例子中的典型,所以你又不是理亏一方,跑什么跑?”

    “我……”庄月离语塞,“我怕父亲逼婚……”

    “师傅他敢对你逼婚?是师娘提不动九霄玲珑刀了,还是师叔师伯们扭到腰了?”云纵鹤满脸的恨铁不成钢,抬手对着他的额头又是一击,“你自己也不想想,从小到大你不想做的事情谁逼得了你?还不是师娘一开口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师傅虽然是庄家家主,可除了大事上有话语权,其他时候不都是庄家食物链的最底端?我真不明白你怕什么。”

    庄月离抿着嘴,半天不说话,好半晌忽然反应过来:“师兄你说的好有道理!”

    “可不咋的。”云纵鹤揉揉他头发,勾着他的肩膀说:“我出门前师娘跟我说了,你若是想在外闯荡便尽管放手去干,我们不拦着。不过有一个条件,我得跟着你。这不仅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为了保护你可怜的师兄我。”

    闻言,庄月离略显紧张地攥住他的手:“师兄,你怎么了?受伤了?还是惹到什么人了?”

    “都不是,只是我和你一样,出来躲姻缘的。”云纵鹤摆摆手,不想多谈此事,“对了,有件正事儿要和你说,我这次过来带来了复活云图的方法,师傅让你看着办。”

    庄月离一愣:“什么?”

    ……

    销金窟。

    “听说销金窟今儿新进了一批奴隶,有男有女,都是从北方来的,模样好,性子温顺,非常值得好好调教。”

    走进镶金嵌玉的大门,齐江王甩开折扇,惯常嫌弃地看了眼销金窟富贵到俗气的装潢陈设,然后摇头晃脑地说起自己从狐朋狗友们那儿听来的消息。

    齐江王徐安楚是天子最小的弟弟,因性情顽劣不思进取,并不太受宠,连封号也是直接用的封地名称。

    不过顶着王爷名头,他在帝都倒也混得风生水起,一般官员见了他,不管心里是不是装着鄙夷不屑,也都会恭恭敬敬行礼,道一声“王爷千岁”。

    安千岁好交际,沉迷酒色,最喜斗酒纵马。与他厮混的也多是京中有名的纨绔,一群人臭味相投,天天泡在勾栏瓦舍之间,享尽人间声色。

    可今日不同,他身边跟着的这位不是什么纨绔,而是当朝国师,叶菩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