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一半,那具尸体,背以极为诡异的角度弓着,仿佛蓄力一样,昂着脖子,冲着祁执的西装裤张开了嘴:“吼——”

    还真被季燃说中了。

    “哥们,您这尊荣我实在无福消受。”祁执干脆利落地扼住尸体命运的后脖颈,还有闲情逸致朝季燃扬起下巴,“这玩意还真听你话,你说咬哪他咬哪。”

    季燃脸一红,连着脖子一起蔓延上一层淡粉,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支支吾吾解释:“我没开荤腔……巧合,都是巧合。”

    “小朋友脸皮有点薄?”祁执闷着声笑了,被烟草侵染过的嗓音略低,“行了,去前面吧,别被尸体碰到。”

    少年脸上的红还没散去,但依然十分听话,低着头加快脚步,走到了祁执前面。

    像是被逗得急了,季燃垂下头不愿意再吭声,习惯性地摩挲着手腕。

    乌云短暂地飘过,露出一缕朦胧光线。

    祁执实力极好,抬眼就瞥见一段微微泛着粉色的纤细后颈,随即眼神黯了黯。

    他刚刚没有刻意试探的意思,但季燃的反应还是暴露了。

    直男不可能因为刚才的对话面红耳赤,连耳朵尖都红了。

    这小孩是同类,祁执在心里默默想。

    毫无交流地走了半晌,季燃突然停下了脚步:“祁哥……我觉得这地方有点不对劲……”

    “边走边说,不要停下。”祁执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祁哥你看,这一路上到处都是野花。”季燃听话地迈开步子,目光从脚下一直向前方望去,“但只有万寿菊开得最好。”

    夜色昏沉,两人都只顾着尸体,没留意过脚下随处可见的野花。

    祁执低头看了眼,笑道:“还真是,谁啊这么缺德,居然祝死人万寿无疆?”

    祁执背上的尸体挣扎了一下,像在附和:“吼——”

    稀里哗啦又掉一地零件。

    东方人认为万寿菊寓意万寿无疆,是送给生者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