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的声音并非刺耳的铛啷,而是一首舒缓轻盈的旋律。

    邵音将所有的作业摊开在桌上等待小组长来收,唯有柏杨那一份他单独摆在讲台上。

    就连他的桌椅,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小心绕过。

    邵音很快将空荡荡的书包背起,里面只放了一本她的日记。

    正经人谁记日记啊,唯有热爱,唯有侥幸。

    也许他哪一天就发现了自己藏着的深情,那可比言语诉说要好千万倍。

    柏杨也没带什么书,高三的课堂时间已经足够长,剩下的该留给休闲。

    直到大半同学走出教室,柏杨才站起身,邵音也小步跟在他身后。

    廊道的灯光在瓷砖地上投下浅浅的影子,她轻轻踩着,一下,一下,直到尽头。

    楼道口就是分别的地方,往东是大门,往西是宿舍,柏杨早就发现身后跟着的人,他目不斜视,毫无迟疑的转向寝室所在的方向。

    抬脚却听见一声,“柏杨,明天见。”

    明天见?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想见他,也这么大胆。

    不如不见。

    他不喜欢情绪被挑起波动的感觉,他今天已经和她说过足够多的话,这早就是他的极限。

    却不知为何,他生出的厌恶反倒像是意识强加的东西,他的心并不这么想。

    但他还没意识到。

    柏杨双唇平直,迈开的步子也比平时更大一些,走的决绝。

    邵音定定的站在原地,直到卓绝的身姿隐入黑暗,再也无法看清才离开。

    走出校园时,门口只有零星几人,她在路边等车,却听到熟悉的声音,“仙女!你不住宿吗?”

    “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