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夫快马加鞭进了城,然后带着钱达礼和小安去了他家。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饭,三个人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由小安出面去钱粮街富仓杂货店打探情况,因为无论是马车夫和钱达礼都不合适,毕竟作为成年人,受关注的程度肯定大于少年小安,而一个少年的身份肯定不会引起敌人的怀疑和关注。

    一顿饭让三人熟络了起来,小安得知马车夫就姓马,钱达礼叫他老马,老马呵呵笑,说坊间邻居都这么喊。于是,小安也跟着喊老马。

    为了稳妥起见,钱达礼和小安都不赞成老马同去,而是由小安打前站,钱达礼远远跟着,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又能打探到真实的情况,而又不至于暴露钱达礼。至于小安,没有人会相信来接头的是个半大孩子。

    因为敌暗我明,小安简单变换了装束,这样让他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调皮捣蛋的普通人家的孩子。钱达礼也在小安的提醒下换了一身老马寻常穿的衣服,以便跟街上的行人毫无二致。

    按照商定的计划,小安拎着一个油瓶蹦蹦跳跳进了钱粮街的富仓杂货店。进店前,小安已经知道街口的两个闲人肯定是警察装扮的,因为他们的眼神不同寻常。杂货店里,一个貌似老板的中年男人噌地坐了起来,待看到进来的是个少年时,他往一边的伙计瞄了一眼,小安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两人其中有一个就是叛徒,至于另外一个,肯定也是警察装扮的。

    小安把油瓶往桌上一顿,说道:“打一斤洋油,再买两盒洋火。”

    作为伙计却不知道洋油多少钱一斤,小安当即判定,伙计是警察,而掌柜的肯定就是那个叛徒。

    也许看小安是个半大孩子,掌柜的丝毫没有掩饰他的不满,他嘟囔道:“告诉你几遍了,就是记不住,要是被他们看出毛翘,你说怨谁?”

    伙计似乎跟掌柜一样的想法,他不满地说道:“怨谁?你他娘的敢这样跟我说话,你给我等着。”

    掌柜的立马闭嘴了,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身份,是以,他看了小安一眼对伙计嘘了一声。伙计似乎也明白了说漏嘴了,也立马不言语了,但是做了一个你行你来的手势。

    掌柜给小安打了洋油,又拿了洋火,也许为了挽回刚才的失误,他自言自语,其实说给小安听的,他说:“这个新来的伙计不识数,早晚辞退他,敢跟老板犟嘴。”

    小安才不管呢,他的任务已经完成,那就是确定了谁是真正的叛徒,至于怎么除掉叛徒,小安要回去跟老马钱达礼商量后再定。

    小安拎着油瓶出了富仓杂货店,他看到对面的面馆里有两双警惕的眼睛看过来,可一看到小安时,那两双眼睛立马低下去了。小安由此判定,放长线钓大鱼的敌人在杂货店周围埋伏了最低五个便衣。

    小安前脚回到老马家,钱达礼后脚就跟了进来。小安进店打洋油的工夫,钱达礼装作路人从钱粮街穿过,他告诉小安,钱粮街两头都有便衣,算上小安发现的总共七人,算上叛徒八人,钱达礼说道:“敌人布好了一张网,转等我方的人上钩,殊不知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谋。”

    老马气愤地骂道:“这个可耻的叛徒。”

    小安道:“放心,他活不多久了。”

    钱达礼道:“他活不多久了是肯定的,问题是我们的任务还是没有完成,电台我们不知道交给谁呀。”

    小安想了想说:“上级肯定也着急,一定会想办法的,咱们想一想,假如是你,你会怎么办?”

    钱达礼不假思索道:“肯定终止接头,这时候多危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