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挺羡慕你的。”子旬收回目光,有点感慨,“你的国,上下所有人,都尊奉你,未来也会尊奉你的孩子。你的官制、爵位、封赏,都不一样。”

    “远的地方,也会用朝贡的方式。”辛屈微微摇头,“就比如草原活动的那些部落氏族,一些亲善我们的,都是朝贡。”

    “所以,我才觉得你很可怕。再给你几年,这边又是另一个模样。”子旬言语消停,片刻后再道,“我觉得奄商很难稳定河洛的局势,想要迁都,你觉得哪里合适?”

    “问我?”辛屈疑惑道,“我又不知道南边的局势和地理,你怎么选,不该你来吗?”

    “嘿,可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子旬盯着辛屈道,“若是之前,我会觉得你真的不懂。

    但我这一路走来,沿着天津县到通县的河道走来,你在沿途开辟了多少邑,又兴修了多少的湖泊,别跟说我你是准备蓄水灌溉。

    本身你所在的地界,就不怎么缺水,附近很多都还是湿地,你跟我说灌溉?怕不是,你已准备效仿我们商族,组建行船吧?”

    辛屈不言。

    子旬蹲下来,在地上写字:漡漡淄水,革伐作舟。

    写完,他子旬起身说:“这是嬴氏的一些部落的拿手好戏。

    去年,微山子奏禀于我,明言北伯广修水道,言称水利之用,百倍本地,可分洪涝,可泲旱田。

    纵百里之业,无纵横之阡陌,必无百里之风水。

    因而围堰做坝,围护作堤,疏浚深挖,犹如夏后通大河之道,以利行舟,以分九州,布武万方。

    北伯修河浚业,允水分与涿地,非止排洪,更可通航。

    所以,他建议孤,去给涿氏册封,并且派遣驻军。

    同时,在涿地打造新的城邑,负责跟燕国的商贸往来。”

    辛屈听罢,依旧面无表情。

    子旬看了一会儿,确信辛屈不以为然,叹息道:“那就是你觉得,我修了涿地的城邑,影响不到你的发展?”

    “自然。”辛屈终于点头,“你既然知道涿地,也应该清楚我这些年对涿地排洪了几次?等我修完了无定河道,我若是连年排洪于此,你要在涿地花费多少钱粮,才能守住你的城邑?

    须知,涿州地势低洼,那边从一开始就是整个东太行水系的排泄口,甚至有段时间还是大河的排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