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所知的日本情况回忆一番,吴有平却觉得中国与日本的共同价值观好像不多,并不足以让日本与中国建立起坚固的同盟关系。

      在何锐面前,尤其是在当下这种两人对谈期间,吴有平素来是不懂就问,“主席,我看不出哪种价值观能够构建起中日坚固的盟友关系。”

      何锐马上给了回答,“以发展经济为目标,是我们对外合作的共同价值观。”

      “……可是很多帝国主义者也是这么一个说法。”

      “所以要把这些反动派与真正以发展经济为理念的人分清楚。帝国主义者,殖民主义者,他们虽然也会说自己是要发展经济,但是发展经济的目的是为了对外掠夺。就如日本,如果和我们有着共同价值观的日本人执政,他们怎么可能搞英日同盟?我不是说这些人是日奸,这些日本人是日本真正的爱国者。从发展经济的角度看问题,中日之间的战争对日本有害。”

      “……的确如此。”吴有平的心情有些沉重的答道。他加入何锐的队伍已经10年,最初的时候吴有平是认同何锐的学术能力,认为何锐可以带领中国走出被侵略被压迫的悲惨境地。

      眼见东北蒸蒸日上,吴有平还幻想过,复兴的中国将报仇雪恨,鞭笞天下。扬国威于全球,令列强们俯首帖耳,瑟瑟发抖。

      但这次视察让吴有平感觉自己报仇雪恨的心情被动摇了。正如何锐所说,如果是以发展经济为核心目的,虽然不至于让吴有平成为一个反战主义者,却让吴有平不得不认清,战争对于发展经济有害。

      到现在为止,何锐一直在策划战争。但是每一次战争的目的都不是战争,更不是为了掠夺的帝国主义战争。何锐发动的战争打破了枷锁,解放了人民,达成了和平。当和平降临后,人民就可以安居乐业,为了获得更好的生活而努力。

      所以,吴有平在认同何锐理念的同时,也有个疑惑,“主席,日本真的能达到这样的文明程度?”

      何锐果断答道:“单靠日本自己,肯定做不到。所以我们要帮他们一把。”

      吴有平微微点头,他现在能理解何锐为什么对日本这么在意。

      何锐怕吴有平不能完全理解这些,就对未来做了些解释,“在世界上,一国不可能单独发展,必须让大部分世界都在共同价值观之下。为了解放世界,就得先解放日本。”

      “……真难啊。”吴有平由衷的感叹道。

      见吴有平已经能理解到政治的艰难,何锐倒是颇为欣慰,“难自然是难,却是一条能走通的道路。以世界当下的方向,连法国贝当元帅都看明白了,凡尔赛和约并非是带来长久和平的条约,不过是一份为期20年的停战协议。从1919年到现在已经过去6年了。剩下的时间只有14年了。”

      吴有平没有回答。他想到过何锐在制定五年计划的时候就说过,“我们只有三个五年计划的和平时间。”那时候吴有平其实不怎么在意这句话,因为在统一全国之前,中国实际上已经陷入了十余年的内战。哪怕是只有15年的和平,对于中国来说也是好时光。

      现在,吴有平感觉到强烈的紧迫感。在战争爆发之前,中国能做到什么程度的准备呢?

      带着这种紧迫感,吴有平把话题转回到他的工作上,“主席,此次西南的开发进度比计划更快。当地的旧势力反抗虽然比想象中激烈,但是我们有大量军队在当地,恰恰给与那些旧势力以毁灭性打击。”

      何锐完全能想象那局面,心中不禁叹息。虽然中国统一看着十分迅速,实际上内战并没有完全结束。文明党中央决定在每一个县都布置一个营的部队,第一阶段是三年。目的就是为了应对内战。

      现在整个国家感受不到内战每天都在爆发,只是因为百万大军分布在每一个县,地方上的镇、乡、村都建立起民兵。各个部队都互相配合,反应迅速。敌人旋起旋灭,没有能滚动发展的机会。从清末开始,中国国内兵匪横行,与那种朝不保夕的混乱相比,人民甚至感受不到这种短时间内就被扑灭的叛乱有什么好讶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