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督军夺取四平城的手段已经越来越多的被民间知道,其中牵扯诸多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过程又跌宕起伏。据说都有不怕死的说书先生想编成评书出来讲。

      大家都觉得何督军是个厉害人物,却也没见过何督军真对民间做过什么。心中惴惴不安,却也不是真的怕。

      现在亲眼见到韩老板被军人带走,街上的商户们都被吓得不轻。再看茶馆里‘莫谈政事’的牌子,个个噤若寒蝉,互相交换了个眼色,赶紧收摊回家。当天晚上,韩老板的伙计关门之时,店内依旧没有韩老板的身影。更是吓得不少人当晚考虑起要不要关门避祸。

      第二天一早,茶馆竟然又开门了。众人壮着胆子凑过去看,就见伙计走出门,噼噼啪啪放起了鞭炮。

      这茶馆既没有新开业,韩老板家里也没有婚丧嫁娶升官发财的喜事。按照店铺的规矩,自然是放鞭炮驱逐晦气。想来韩老板已经回来了。

      果然,从店内走出一人,正是韩老板。就见他脸色稍微有些憔悴,貌似没睡好。然而整个人却是喜气洋洋。

      店主们也顾不上害怕,上前询问。眼尖的已经注意到韩老板胸前佩戴了一枚徽章,竟然是何锐何督军手下官员们才佩戴的铁牌牌。

      韩老板面上有喜有忧,对着大伙轮番作揖,这才说道:“诸位老板。蒙何大帅错爱。给了兄弟一个税务员的差事。从今日起,这条街的税收,都由兄弟我管。”

      一众小商人们瞠目结舌,一时面面相觑,有人掏了掏耳朵,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茶馆韩老板当税务员的事情在街上不胫而走。得知消息的永昌商行会长周永昌家的仆人一阵风般的奔回商会,要将此事告知给给周永昌周会长。

      赶回商会,就见周会长屋内已经站了不少人,正七嘴八舌的说着何锐何督军突然任命了不少税务员的事情。仆人愕然发现,韩老板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在众人的介绍中,这些新的税务员有做买卖的,有当工人的,有赶大车的,出身可谓五花八门。有一点却是相同,全是邻里街坊中公认的为人公道,素有民望。

      周永昌周会长眉头紧皱,这两天何锐的部下们频繁到民间家访,访问的都是四平警察的家庭以及街坊邻居。周永昌本以为是要在警察局里办出什么惊天大案。现在才知道竟然是在替换官员小吏。

      此事真闻所未闻,竟然敢随便挑些人就用起来。何督军真的是莽撞大胆。但回想何锐夺取四平的手段,周会长又不禁有些害怕。

      听仆人说韩老板也当上了税务员,周永昌命人备了份礼物,亲自前往韩老板的茶馆拜访。

      此时茶馆里已经塞满了人,那块‘莫谈政事’的牌子已经不在。小商人们来的早的,一条板凳上挤着坐了三四个。来的晚的,里三层外三层站立,把茶馆挤的水泄不通。

      见到周永昌周会长亲自前来,小商人们才勉强让开条通道。周会长挤进去,就见韩老板正拿着一份文件在念。见到周会长进来,韩老板赶紧收声,上前问候,“怎么惊扰到了周会长,周会长派个人来,我自当上门求见。”

      “嗨!海涛兄弟,你我同在四平多年,不必说这么见外的话。”周会长拉着韩老板的手,亲热的说道。此时周会长家的仆人也跟了进来,周会长接过礼物,“海涛兄弟,今日是你升官的好日子,哥哥我备下薄礼。还望海涛兄弟笑纳。”

      韩老板名叫韩海涛,原籍京城。少年时随家人迁来关外。虽然不是官宦人家,却也见过些世面。见周会长要送礼,吓得赶紧摆摆手,“周会长恕罪,这次兄弟上任之前,上边三令五申,不得收受礼物,哪怕一个铜板也不行,会长好意,在下心领了,实在是不敢收下!”见周会长脸色难看,急忙说道:“恕罪、恕罪,不过在下受何大帅所命,向各位宣讲新的收税条例。周会长可要一起听?”

      周会长欣然答道:“那可是好。海涛兄弟宣讲,哥哥我是非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