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延年难以置信地说道:“莫非,莫非督宪大人要灭我彭氏一族,才肯罢休?”

    贫道可没说……云逍端起茶杯,悠悠地喝了起来。

    彭延年陷入绝望,满脸悲愤地说道:“云真人是方外之人,如此残暴不仁,就不怕天谴?”

    张伯鲸冷笑道:“彭家派人焚烧县衙的时候,可曾想到过苍天有眼?彭家为害地方,杀人越货时,又可曾想到会遭天谴?”

    “督宪大人以什么律法来灭我彭家?”

    彭祥站起身来,愤怒地叫道:“我要进京面圣,我要向陛下控诉!”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

    这厮以为现在是洪武年,也太把自己当根葱了。

    “大明律上写的明明白白,官吏胆敢利敛害民,老人可以赴京具奏。你们敢藐视王法?”

    彭祥抓着救命稻草不放。

    官员们这下子都不作声了。

    虽然没人把大明律上的这条当回事,可也不好反驳,落人口实。

    “你以前在县衙做过书吏?”顾炎武忽然出声问道。

    张伯鲸提供给云逍的案卷,顾炎武查阅过,上面记载有彭祥的履历。

    彭祥如实答道:“正是!”

    “你只知道,《大明律》赋予老人的权力,却不知道也有约束。”

    “地方里老,不得由罢闲胥吏及有过之人担任,违者,杖六十!”

    顾炎武朗声说道。

    如今的‘老人’制度,早就形同虚设。

    ‘老人’成了地方官吏、宗族压榨小民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