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白菜帮子煮稀饭,勉强可以看到点油花,米粒的数量可以数的清。

    为了不耽搁时间,下午饭就在矿上解决,就两个窝头。

    乙邦才躺在稻草垫在上,利用饭后这短暂的休息时间,开始在心里盘算起来。

    再过三天,二月就到头了。

    跟窑主签下的契约也到期了,意味着可以领到这半年的工钱。

    矿上的活儿虽然累了点,脏了点,还经常受伤,死人也是常有的事情。

    可工钱给的高,一担煤从井下送到矿井上十文工钱,从矿山运到煤栈二十文。

    乙邦才干活儿肯出力气,挣得工钱自然就多,这半年下来能领上一大笔。

    家里的老娘有眼疾,已经看不清东西了。

    得带到京城里去,找好一点的大夫给治治。

    老婆也快要生了,看样子,估摸着是个儿子。

    坐月子也要花不少钱。

    不过总算是熬过来了,日子也有了盼头。

    去年老家青州闹蝗灾,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

    多亏自己带着老娘和老婆,一路逃荒来到京城,在西山煤矿干窑工。

    自己有一把子力气,干活又肯出力,因此靠着挖煤,也能勉强养活一家子。

    想到马上就能回家见到老母、老婆,乙邦才裂开嘴笑了,露出满口白牙。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锣声。

    接着有人大声吆喝:“都出来,说事情了!”

    乙邦才从地上起身,用力勒紧裤腰带,走出窝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