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定,县衙大堂。

    堂中一男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公案后的县令破口大骂:

    “庞昌胤,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索馈苛征到皇后娘娘的头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在无锡被一帮生员驱逐,跟丧家之犬一样,到嘉定来反倒威风了。”

    “谁给你这窝囊狗官的胆子?”

    ……

    县令脸色铁青,双手死死抓住椅子扶手,这才没气得当场倒下。

    这县令名为庞昌胤,正是在崇祯元年,被无锡生员“驱逐”出境的那位倒霉县令。

    堂堂朝廷命官,被一帮生员驱逐,事后仅是革去了为首五六人的功名。

    而庞昌胤这位受害者,反倒被调任到嘉定。

    此时的嘉定,远没有无锡富庶,这等于是被贬了。

    这件事,也就成了庞昌胤一辈子都洗刷不掉的奇耻大辱。

    这次庞昌胤终于等来了机会,准备撸起袖子大干一场,将憋在心里三年的怨气发泄出去。

    可万万没有想到,这次又捅了大篓子。

    堂下这个姓秦的男子,是嘉定的一名富户,虽然不是士绅,却也在催收逋欠钱粮的名单之上。

    谁知这位秦大户听到风声,提前将名下田产寄冒在周家的名下。

    这个周家,正是国丈周奎的家。

    周奎虽然死了,可周家依然是皇亲国戚,并且皇后娘娘还在呢。

    秦大户被带到公堂上,仗着周家的权势,竟是连县令都不放在眼里。

    庞昌胤一忍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