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新年,平西王府的新年没什么可过的,毕竟家中有丧事,不许有任何庆祝活动。

    王太妃因病不能下床,借口不能将病气儿过给孩子,都没见他们,只让静嬷嬷送出了几个素淡的荷包,装着压岁钱。

    年夜饭吃得很沉闷,一桌子颜色寡淡的素菜,两位夫人带着三个孩子吃得没滋没味的,孩子小,熬不了夜,丧夫的两位夫人也没心情守岁,吃过饭,就各自散去了。

    寒石城的平西王府内,这年同样过得愁云惨淡,大年夜的,府内挂得仍是白纸灯笼,从寒石城上空看去,有些格格不入。

    京城好歹还是几人一起过年,寒石城这儿,吃年夜饭的只有蓝敏仪一人,不过她命人将饭桌搬到灵堂,摆了三套碗筷,好歹算是同父兄一起过年了。

    想到从前京中过年时的热闹,她只能就着心中泛起的酸楚吃着清淡寡味儿的白菜饺子。

    今天军中一起过年守岁,莫宇辉本来怕她一个人过年孤寂,让她一起过去,被她拒绝了,看着别人热闹,未必就比孤独在家好,况且她有重孝,新年出门犯忌讳的。

    从前不在意那些乱七八糟禁忌的蓝敏仪开始在意了,原因就是萧水,当年许多人说脸上有胎记不祥,会带来噩运,可蓝家杀伐之气重,从不在意这些。

    若蓝家在意,萧水又哪儿能进入蓝家,又怎能将蓝家害得这么惨?

    吃过年夜饭,蓝敏仪就留在了灵堂里,她要守岁。一个小姑娘,大年夜独自在灵堂里守岁,怎么看怎么惨。

    所幸守到一半儿时,白舒哲来了,他本身就是个临时将领,在军中一起吃个年夜饭走个过场儿就算了,他更担心蓝敏仪,也当最后陪陪朋友了。

    对于白舒哲的到来,蓝敏仪是很感激的。两个远离家乡的旅人凑在一起聊天儿守岁,多是蓝敏仪问,白舒哲答,香炉中香气盘旋而上,烛光闪烁,一切都很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