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到这关乎两家心结的矿土,那李允信并权氏那人神态更加的悲愤恼怒,各自怒吼着便要挣脱开拉扯他们的人再同对方拼命。

      “住手!”

      李泰顿足断喝一声,帐外顿时便又冲入十数名健壮甲卒,直将已近发狂的两人按倒在帐内地毯上,任凭他们如何挣扎都不肯放手。

      李泰又施施然走回席中坐定下来,环顾在场众人一眼后视线又望向被按在地上两人,口中冷笑道:“你两家的确是仇深似海,难以化解。就连在座诸多共你两家交情深厚的乡贤都无计开解,我一个关中远来的新客、心智短浅的少类又能有什么办法让你两家放下仇怨?这一番血海深仇,怕是得有一家亡族灭种才会罢休啊!”

      “李长史请慎言!”

      “召见群众至此,只是为了讥笑?”

      李泰话音刚落,帐内顿时哄然议论起来,数名乡里豪强都忍不住怒视着李泰,就连坐在席中旁观的杨宽都皱起了眉头。

      李泰却不理会激动群情,而是抬手一拍面前方案压住众人声音,转又对那两人说道:“观你两人气盛恨极的神态,想必是同意我的说法。既如此,那我解决问题的法子就有了。

      你两位都是各自族内做得主的族情领袖,也都恨不得将对方置于死地。我今给你们一个机会,可以各自思量将此麸金矿中收益赠我几成,哪家出让的多,我便引州军家丁助他铲除对家、鸡犬不留!”

      此言一出,帐内顿时又是轰然大乱,几乎在场所有人都惊跳起来,完全没有想到李泰所谓的解决方式就是公然向此两家索贿,然后再帮忙铲除对家。

      这方法即便谈不上惊世骇俗,也足以称得上离经叛道了。如此俊美无俦一个少年,没想到内心竟邪恶狂野至斯。

      李泰拍拍手,涌入帐内的甲士更多,将此间场面完全控制下,以防止有人冲出帐去惊扰周围群众,然后又吩咐将李、权那两家代表分置左近小帐让他们各自权衡思索。

      “抱歉了诸位,前言只是戏声,我当然不会践踏乡序伦理、行此邪事。之所以作此惊人之计,只是想让你们看一看,若是乡仇纷争不加节制,一味纵容下能够酿生怎样的歹念恶果!”

      待那两人被引出帐后,李泰才又望着惊疑不定的帐内众人笑语道:“闲坐也是无聊,想请诸位猜上一猜,那两位会否认同我提出的解决方案?若是认同,各自又会让出多大利益?”

      众人这会儿却完全没有心情去回答李泰所提出的问题,倒也并非对他的无视与冷落,而是心情跌宕复杂,同时望向李泰的眼神中已经隐隐生出一丝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