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无奈之余也有愤懑,他也明白这是宇文泰给的一个下马威,但除了忍让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反制之法。须知许多大臣们子嗣还被扣押在骊山,他们必然是希望事情能够尽快了结,不要再扩大事态。

      入宫报备只是例行公事,去安抚贺拔氏兄弟俩才是宇文护此行真正目的,离开皇城后他便直往贺拔家府邸而去。

      得知宇文护登门来访,贺拔家兄弟俩也是欣喜异常,就连贺拔经都不顾居丧礼节,离开帐幕亲至邸门后相迎。

      “这几日邪情滋扰,辛苦两位了。我日前出使河东,不在台府,得讯之后便火速返回,恐两位于此事中乏人关照,又向大行台请告自行一遭,此事止于此,两位不必再受烦扰!”

      入户之后,宇文护也对这两人温声和气的安慰,起码他们能守住秘密,至今没有向外泄露他也参与事中,未来也还需要他们继续保密,态度自然和蔼有加。

      “让萨保兄东西奔波,我兄弟也大感羞愧。原本事业所托,需要专心尽力,但不意痛失亲长,实在不便亲事。骤生扰乱,也只能困居邸中。近日因此居卧不安,幸在萨保兄不怨疏漏,仍然奔走照拂,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两人听到宇文护这么说,也都大松了一口气,贺拔经仍然有些心存侥幸,开口便问道:“既然是萨保兄你亲自来此问断事宜,那园中人事能否凭此保留一些?这事业营造实在不容易,一朝断送实在可惜……”

      听到贺拔经还在作这种不知轻重的妄想,宇文护便眉头暗皱起来,但还是保持着心平气和的语调说道:“此事虽然未经台府裁断,但也已经知者甚多,若再继续运持,难免是有挑衅良俗之嫌。

      况且两位正居礼中,户外事情想也难以分心兼顾,就此作罢也能退守人事清静。大行台也知营家立户不无艰难,特命太师在世时所奏还园业再作赐回,两位但能悉心经营,不患无所维持。”

      “这、这……大行台如此恩重,我兄弟唯是感激涕零!安守户里,绝不再生别计扰人!”

      听到这话,两人也都欣喜不已,连连向着行台所在方向叩拜谢恩。

      待到安抚完这兄弟俩,宇文护又讲了一下派兵驻守于此的安排。

      这自然也有居近监视、限制他们人情交际的意味,不过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兄弟俩都要居丧不出,一般的人情往来也是能免则免,再加上刚刚经历此事风波、心有余悸,对此安排倒也并不怎么抵触。

      最后,宇文护抬手屏退帐幕中的侍者们,望着两兄弟沉声道:“两位共赵骠骑子息亲近友善,骊山营业时想必也常往来,有没有事簿记录?”

      “萨保兄这么问,是要……”

      贺拔纬听到这话后,心里顿时一警。

      宇文护则冷笑道:“骊山事业毁于一旦,这口气我是忍不下来!赵贵他宣泄私愤,却不该累我受难。若不加以报复,人还道我软弱可欺!”

      “但、但赵骠骑本也不知此事有涉萨保兄,既然事情已经有了从善解决的余地,也实在不必再生枝节啊。”

      贺拔纬内心里还是不怎么愿意与赵贵直接对立和产生冲突,闻言后便一脸难色的说道。

      “我不会让你两位为难,只需要将相关事则告诉我,其他的你们就不必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