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主官犯了众怒被批斗倒台,这判语如何倒是影响不大,可李泰刚才一番慷慨陈辞已经说得他们心里发虚,想要团结群众将之斗倒看来是不可能了。

      “在事虽有章法,但为人也才性不同。不能共事者未必是仇,虽不能助我案事,但也必会有别处担当。”

      李泰听到这话后便又笑语说道,表示自己不会以给人穿小鞋为乐。

      “从事宏量,实在让卑职惭愧。或非仁坚之选,但仍有几分痴勇意气,愿与共事此堂,恳请从事不弃!”

      那人听到这话,便又低头深揖道。

      “仍愿留堂者,不必再问。公私分明是任事根本,前事虽有误会,只因彼此不知,从此以后盼能共事相知。”

      见剩下几个人都是一脸忸怩,李泰便也不再等着让他们各自发言,再作表态道。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都默不作声的作揖然后归席坐定下来。

      看到这一幕,李泰又是一乐,果然还是年轻人好拿捏,虽然自尊心强、面子看得很重,但也不失公义之心,只要获得了他们的认可,也肯于低头认错。

      原本他是不打算将这些人全都留下来的,但在平定了这一次下克上的人情骚乱后,却觉得放弃哪一个都有点可惜。

      他们连自己这个顶头上司都敢顶撞,留着收拾那些骄横难驯的乡里豪强最合适。稍加灌输鼓舞,就是合适的坚锐爪牙。

      “前所付事,陆世雄归来最早,所引士伍折员虽少,所事最优。”

      前事讲完,李泰才讲到正事。

      陆彦原本低头默坐席中,闻言后连忙站起身来拱手道:“卑职惭愧,所赴途程不远,往返只需三日。所引士伍六百七十三众,归来才只六百五十五人,复命未尽,实在愧当最优……”

      “署中论功,程式自具。自计如何,不必宣于公堂!”

      李泰抬手示意陆彦收声,又将众人各自表现点评一番,然后才说道:“优等三员,进补参军事,留堂执事。次等三员,出赴沿洛桥津之处,立木造板,以宣行署政令。令作三式,为月令、防令、禁令,凡此三令能明文诵读者,桥津行渡者免征其资。”

      既然要下沉乡土,那自然要搭建一个能与乡土群众直接进行沟通的桥梁,在桥津行人稠密处出板报写标语是性价比最高的方式,顺便还能收点扫盲效果。

      百姓们虽然不是人人饱读诗书,但如果跟自身利益切实挂钩,也会花点力气死记硬背下来。

      眼下行署还没有本钱直接开凿新渠,所以初期还是让群众感觉到衙署的存在为主,顺便广告群众,我们可不只是收鱼佬,职权范围还是很大的。

      “衙中新补三员参军,录写其人其职,为本月月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