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响起一声断喝,一身袴褶戎装的独孤信总算是出现在了门内,视线越过一众卫兵落在了咄咄逼人的李远身上,口中则喝骂道:“尔等刁奴,怎敢恃主行凶!阳平公以礼来访,自当开门礼待,若血溅于此,则何以报之!”

    “末将奉命而行,主命即是天恩,死亦不惜,遑论溅血!”

    李远并没有被独孤信的气势慑住,但也还是翻身下马,继续昂首向前,哪怕卫兵们手中刀锋直杵眼前也不退避,望着独孤信叉手沉声道:“宇文大王今日于府设宴款待诸故交亲信,因使末将来邀大司马,与会者亦皆大司马相知故旧,大司马不行、莫非将要绝情弃众?”

    独孤信听到这话后,眸光又闪了一闪,皱眉沉吟片刻后才沉声说道:“阳平公请入堂暂待片刻,容我归舍更衣再一同赴府。”

    说话间,他摆手示意门前卫兵们左右退开,抬手向李远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李远身后的部众们还待劝阻,但李远已经昂首阔步行入宅中。

    如此折腾一番,当独孤信和李远抵达中外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中外府的宴会也已经进行多时。当两人还在堂外的时候,便听到里面传来各种欢笑戏语声。

    随着两人走入堂中,厅堂内氛围顿时冷却下来,之前还在欢声笑语的众人纷纷收敛言笑,不无尴尬的望着后到的两人,尤其是独孤信身上聚集了更多的目光。

    独孤信在向宇文太师和其他几位柱国略作见礼寒暄,便又环顾众人笑语道:“方才在堂外已经有闻诸位言笑正欢,未知所言何事竟然如此欢愉?”

    “讲的是旧从清水公入关平定万俟丑奴故事,大司马未参此事,即便与言恐不知趣!”

    坐在宇文泰侧席的侯莫陈崇开口笑语说道,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加掩饰的疏远。在场众人多是早年便入关定乱的镇兵军头们,听到这话后,望向独孤信的眼神也透出几分古怪。

    独孤信听到这话后,脸上的神情略微一滞,旋即便注意到上首几席全都没有了空位。他略作沉吟后直接折身行入堂中末席坐定下来,举起空空的酒杯笑语道:“彭城公所言确实,当年的确没能追从清水公入关定乱,而是效力琅琊公麾下出镇荆襄!关西守得安宁,诸君力也。荆襄得有大昌,某亦与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