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掷出去的东西,着实就像是灌满了汽油的,但我不相信他会把那种玩意时刻装进口袋里。

    万一抽烟的时候,一不小心落下一丁点火星儿,后果自然可想而知。

    “叫吴叔”。

    他突然间伸出手来,在我的脑袋上狠狠的弹了一下,这力度疼的我忍不住“哎呦”了一声。

    “看你这后生似乎连胎毛都没长全就来参军,怕不是爹妈死的早,一个人孤苦伶仃。”

    我刚想怒声怼回去,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吴老狗说的是对的,这么多年来那个深院就是我的家,对于父母这两个字早已是朦胧。

    只记得养父给我起了个名号,叫做“思诚”二字,后来养父去世了,我也就再没有和别人提起过。

    吴老狗见我面色有些抑郁,瞬间猜测到自己说的可能不离十,我和他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低着头沉默了。

    眼前枯黄几乎半毁的愧树桩子,在黑暗里伸出许多翠绿的嫩芽,疯狂的扎入地下摄取养分。

    仿佛要再度活了过来,我心中咯噔一声。

    刚想夺过吴老狗手中的匕首,给它来个斩草除根,却听见身后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百年愧树不易,即便是在墓穴之中生长也极其难得。”

    “就放过它一条性命,留给下一个来这里的有缘人吧。”

    我拿着匕首仍楞在原地,实在不能理解吴老狗为什么会这么说,毕竟在寻常依照他的性格,定然是要“睚呲必报”。

    就连在他身上吸饱血的蚊子,都要扔进嘴里嚼回去。

    正恍然间,却听叫吴老狗的一声叹息。

    “后生,你知道这一路而来,我为什么没有对你动杀心吗。”

    他的声音本就沙哑,配合着眼前诡异的氛围,瞬间让我脊背发凉不寒而栗。

    “终于要准备对我动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