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大力气安抚住顾令寒的情绪,顾时寒与他一同坐在桥下河边的大石头上,问:“说吧,什么事情啊。”

    “我……没事。”顾令寒欲言又止:“就是做噩梦了。”

    拥抱一时感动,之后的解释就要人命了。顾令寒现在万分后悔自己的失态,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他觉得,这件事完全不适合被顾时寒知道!

    难道直接告诉他说“你不是父亲的孩子,爷爷奶奶也根本不在乎不爱你”吗?!

    况且这一切都建立在后来自己出生的前提条件下。

    顾令寒觉得顾时寒可能会和自己一样疯掉。

    “做噩梦?”顾时寒脸上大写的“你借着编”四个字,软硬皆施地威胁:“知道我们一大群人找了你多久吗?我连晚饭都没吃呢。你不说,我就回去就跟他们说,你悲伤过度躲起来哭了。”

    “……”顾令寒面容上千层饼似的纠结,低下头说:“我怕你接受不了。”

    顾时寒见他吞吞吐吐的模样,既诧异又觉好笑,搞怪说:“只要你不是未婚先有娃了,我都能接受。”

    旋即,他又正式认真说:“说吧,没事。现在再糟糕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顾令寒定定地看着他,确定他的坚定后,才幽幽开口:“那你可得坐稳控制住了啊。”

    “别磨磨唧唧的,说!”顾时寒道:“还得回去吃饭呢,别让别人着急。”

    你何必这么为别人着想呢。顾令寒敛住心思,说:“其实,你不是我哥。”

    顾令寒紧看着顾时寒,紧张地等待他的反应。

    只见顾时寒沉吟一会儿,与他对视一眼,然后慢慢伸出手,缓缓抚上他的额头:“你脑子是不是睡傻了?说什么胡话?”

    “不是!”顾令寒急了,直白道:“你不是父亲亲生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寂静,沉默。无风无声,河边的柳条一动不动,河流声似乎被消弭了,远方的山在远去,眼前的人在模糊,一切都静止,一切都在远去,唯有顾时寒嘴角未褪的笑意在僵滞在脸上。

    悲伤?痛苦?撕裂?哭泣?崩溃?甚至晕厥?顾令寒所料想的,通通没有。

    顾时寒的反应是,笑容淡去,平静地问:“你说真的?”

    “我偷听到村子里的大妈们说的。”顾令寒喉结不安地滚动,他觉得自己不该多说,但生怕顾时寒自欺欺人麻痹自己:“也是这个原因,下午本来应该是你先进祠堂的,可奶奶让我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