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顾时寒是完全不放在心上了。而顾令寒脑中思绪万千,甚至联想到在网吧上网时不经意看到的待和谐图片,慢慢地,这些念头都归于虚无,然后再产生其他的想法,像冲上云霄的烟花,明明灭灭起起落落。

    直到一个疑惑出现,顾时寒的识海才终于平稳,但这个疑惑又久久不散:据说同性恋是先天基因决定的,那么,他的哥哥有没有可能也和他一样?

    下摩托后,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掌心,看着深刻细长且叉枝众多的婚姻线和生命线,感受着热度的流逝和寒意的再度缠绕,怅然若失。

    有一颗深埋心间土壤的种子悄然萌芽了,嫩叶在风中左右摇曳,坚韧不折。

    他不敢去探究它的品种,正如他不敢去深究适才的问题。

    一旦探究,他就怕失控脱缰,拉着顾时寒一起坠崖,万劫不复。

    结账完,司机师傅在滚滚烟尘中远去。顾时寒往前两步,回头见顾令寒在愣神,又折回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啊,想什么呢。”

    想你啊。

    顾令寒不敢说,故而不回答。顾时寒也不在意,因为他自己也经常无缘由地发呆,确定对方跟上后就自顾地走着。

    走着走着,望着远山近树旁边河,头上偶有鸟鸣,眼前人来人往,顾时寒忽然很想说话聊天,就没头没脑地找话题:“好久没回老家了,都有些不认识路了。”

    “还记得小时候常常跟表哥去偷挖别人家中的地瓜,然后埋土里烤了来吃,还挺好吃的。”

    ……

    “还有去河里捉小鱼哈,感觉小时候好玩的事情比现在的多多了。”

    基本是顾时寒在自说自话,顾令寒只是跟着他回忆,偶尔才回应一下:“河边捉鱼的可不是你,你就是在大石头上看着,都不敢下水。结果要走的时候脚下一滑,摔水里了噗。”

    这个经历实在是滑稽逗人,顾令寒忍不住笑了。顾时寒也不囧,理直气壮说:“这不也算下水了嘛!我参与了就有我了!况且爸爸不是经常说嘛,水火无情,不能可以随便碰,听话能算是我的错吗?”

    “我说不过你。”

    “那是,因为我有理啊!”

    “不要脸。”

    “你闭嘴。”

    顾时寒的爷爷奶奶生了六个孩子,养育了四个,三男两女,顾父排行第四。这么一大家子早已经分家多年,为数不多的家产——一大家合力建造的两个门面的三层楼房,被瓜分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