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炀见他第一面时,第一件事【便探过他脉息,当日在净池之中】又探过他的丹田,若非确认玄元珠还在他腹中,想必即便是厉炀,也不会心安。

    那时玄元珠毫无动静,黯淡无光,像先前一样卧在他的丹田之中,它已沉睡了这么久,是在什么时候……?

    ……昨日上午,他“听”到的那声孩子的笑声……

    那笑声不是在耳边,而是在他的脑中,在他的心底,径直传入他的神识之中。他从未听过那个声音,可本能的便知道,仿佛那声音与生俱来便刻在魂魄之中。

    那是……他的宿主……

    可它因何醒来……?

    是因为……他又和魔皇交媾……?

    可是,玄元珠怎会……笑?

    难道……?!

    玄清思绪混乱,神识一遍遍扫过那颗珠子,那根探出的金丝似有所觉,摇曳了一下,就像是同他招了招手,玄清面色苍白,小心地运转腹中灵气,对自己那颗斑驳的内丹置之不理,只将所有的灵气运往那颗珠子,像是将它捧在手心,用心呵护,仔细温养。

    ……还有一月,此事绝不能让厉炀知晓……

    方念及此,门扉响动,厉炀跨步走了进来,手上端着碧玉盏。

    玄清收敛好所有情绪,抬头看着厉炀走到床边。

    “醒了?”厉炀将碧玉盏递到他嘴边。

    玄清便毫不推拒,就着他的手张嘴饮了下去。

    紫阳精露,长白山颠酷寒之地,紫阳参叶片每日子时方凝出一滴的精华,遇霜不冻,须臾便散,须得玉盏盛放,日日采集,才得这一盏。

    灵露入口冷冽甘甜,带着充裕的灵气,流入身体,干痛的喉咙和酸软的身体立时有了缓解,然而不知是否是方才观视留下的心理作用,玄清只觉入体的灵力直向丹田而去……

    “今日倒是乖。”厉炀眯眼调笑了一声,放下杯盏,伸手极是自然的用拇指在薄唇上抹过,那灵露一滴已值千金,他却像是抹着寻常的茶水。擦掉他唇上沾着的水渍,指腹又在唇肉上磨蹭了下,探到那唇上的伤口已然平复,又抓过他的手,掀起袖口看了看,昨日被捏得乌青的手腕已然看不到淤色,到底是神仙之体,复原得很快。

    “起身吗?”

    玄清敛眸,掀开被褥下床,厉炀引着他净面,又牵过他坐到妆台前,拿了发梳径自顺着那一头白发,末了取过玉簪簪上,一套下来,动作娴熟以及,不知做过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