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嬷嬷想了一下,道:“依奴婢浅见,福晋今日进宫无非是因着即将选秀,她去德妃娘娘那里打探消息。至于一回府就去了前院书房……奴婢猜测怕是这次大选过后咱们府上要进新人了。”

    “新人?”李氏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随即又放松下来,她冷笑着道:“即便有新人进府又如何,以福晋的性子,左不过是来几个侍妾罢了。”

    青嬷嬷却不这么认为:“格格,这事怕没这么简单。若只是几个侍妾进府,福晋又怎会亲自去找爷呢?”

    李氏听了这话变了脸色,但还是侥幸道:“福晋表面看着大度,实则都是做给旁人看的。因着这个这几年选秀咱们府上要么不进新人,要么只进来几个身份卑微的侍妾。我想这次应该也不例外。”再说她如今有儿有女,还有爷的宠爱,新人进府该着急的可不是她。

    青嬷嬷听了李氏的话,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她道:“不管如何,咱们却不得不防。您虽失了二阿哥,可很快又生下了三阿哥,自那时起福晋对您的忌惮是一日比一日深。为了压制您,难保她不会找个身份高些的进府。”

    李氏想想,也确实如此。她忍不住摔了帕子,一脸暴躁的道:“防?我如何防?她是嫡福晋,我不过是个格格,她若真要做什么,我如何能阻止?”

    青嬷嬷眼见格格的性子又气起来了,只得尽力安抚她,等她勉强平复了,这才温声劝道:“格格,就算有新人进府,身份再高也不过是个格格。和您相当罢了,对您造不成什么威胁的。您何必生气呢?”

    李氏撇了一眼青嬷嬷,皱眉道:“不是你让我提前防着吗?”

    青嬷嬷一哽,露出个勉强的笑来,道:“格格,奴婢的意思不是让您阻止新人入府,是让您往爷身上使劲。您如今身边养着三阿哥,又有大格格在福晋身边尽孝,府里这么多女人,最受宠的就是您了。所以您何不如再筹谋着往上进一步呢?”

    “往上?”李氏疑惑道,随即眼神一亮:“嬷嬷是说侧福晋?”

    青嬷嬷点头道:“不错,若是您能说动贝勒爷给您请封侧福晋,那咱们日后可就高枕无忧了。不说您在府里的身份地位与现在不可同日而语,便是咱们三阿哥和大格格也能子凭母贵,日后未必会比大阿哥差多少。”

    李氏听着青嬷嬷的话极为心动,可还是迟疑道:“爷会愿意吗?我虽生了一双儿女,但到底不是大选出身。只怕到时就算爷同意了,福晋也会抓着我的出身阻止爷为我请封。”

    李氏如今虽也是上了皇家玉蝶的庶福晋,可她却是通过内务府小选入宫,被德妃娘娘赐给四贝勒爷做试婚格格,后来接连生下了大格格和二阿哥才正式记上玉蝶的。所以这出身实在算不上高。

    青嬷嬷虽知道这些,但想起贝勒爷对李氏的宠爱,还是道:“格格,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自来英雄不问出处,只要您哄的贝勒爷同意了,福晋又怎么敢真驳了爷的面儿。”

    她为李氏倒了杯茶,朝四周看了看,才又低声道:“更何况咱们爷如今是贝勒,按规矩咱们府上是有个侧福晋的名额的,您若不早早想法子占了这位子,难保以后有那家世更好的新人进府,得了爷的宠爱,为爷生下个一男半女,到时再越过您被请封了侧福晋,那时咱们恐怕反要屈居人下了。”

    李氏听的一阵心惊,她抓紧帕子,坚定道:“这侧福晋的位子我必不能让出去。嬷嬷,你可要帮我!”

    青嬷嬷忙恭敬的道:“格格放心,奴婢自当为您尽心。”她是格格身边的奴婢,早已与格格荣辱与共,只有格格爬的越高,她才能越体面。因此自然要尽心尽力的辅佐格格。

    这厢李氏主仆在密谈,外院书房里胤禛自福晋走后就一直沉着眉心,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他想起福晋刚才的试探:“娘娘说咱们府上的两个格格出身都不高,到底委屈了您,所以这次大选要给咱们府上指几个门第好些的.........妾身想着您如今是贝勒爷了,府上也还有个侧福晋的位子空着,李氏和宋氏都被出身所限,不能晋升,倒不如趁此机会请娘娘给咱们府上指个身份相当的侧福晋………”

    胤禛记得刚刚福晋说出这话时,满脸的大度贤良。可他们是少年夫妻,他又怎会不了解自己的福晋。若她真大度,又怎会一再阻止他给李氏请封,甚至说出了皇孙生母低微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