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渊开始和李火旺谈起自己,四处游学之事,结交知己之事,路见不平之事。

    李火旺想,诸葛渊真的不像这个疯狂的世界里的人。

    “啊,酒已经喝完了。”黄酒的后劲翻涌上头,诸葛渊的脸上浅浅浮上一层薄红,那双向来看着多情的清亮眼睛也蒙上了醉意,他用扇子敲了敲额角,笑说,“那么今夜的赏月也该结束了。”

    诸葛渊翻手拿出一面琵琶,横放身前,执拨挑弦唱到:“……休说往事皆非,而今云是,且把清尊酌。醉里不知谁是我,非月非云非鹤。”

    李火旺并不知道诸葛渊在唱什么,甚至欣赏不来这种古调,也不喜欢这种又高又冷的冬月,对于诸葛渊的爱好与诗意他很多时候都不明白。

    但月光落在诸葛渊身上时,映出那一张被酒意迷蒙的清俊疏朗的晕红面容。

    今天确实很适合赏月。

    李火旺在心中想道。

    02.

    诸葛渊是个格外会享受生活的人,之前来杏岛时未来得及细看,如今再一看,竹林清幽,院中草木繁盛,李火旺认不得的花零零散散地开着,像是主人随意撒的花种,满是自然野趣。

    想来每个季节都会开出不同的花束,每日都能见到盎然的风景。

    “诸葛兄还会养花?”李火旺撑着脑袋靠在竹窗边看诸葛渊给花浇水,“但平时没怎么见你弄过。”

    李火旺想了想以前小区里见过的养花人,每日精心侍弄,浇水施肥治虫都很有规律,但诸葛渊好像就是想起来的时候浇一浇花,也没怎么见过他给花施肥。

    “杏岛多雨,没必要总是去浇灌,而且这些花都适合杏岛的气候,自然而然就会生长起来。只是这段时间是旱季,才给它们浇一浇水。”诸葛渊浇完最后一丛花,把水瓢放回院中的陶缸,对李火旺说,“本就是天生天养之物,小生取的是一个道法自然之意。”

    李火旺对诸葛渊即将要从花说到道的絮叨面无表情:“回来睡觉。”

    “李兄,这个道法自然是指……”诸葛渊的兴致起来了就想说几句,好歹也是个说书人,喜欢谈天说地是他的常态。

    何况此刻还在家中,身旁还是爱人。

    李火旺却堵了他的嘴,吸吮纠缠着那根柔软灵巧的舌头。

    他说:“睡觉。”

    诸葛渊叹口气,有些忧愁地摸了摸他的头:“怎么这么不好学呢……那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