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端顿住脚步,细长的眼梢微微挑起。那股任凭见了谁都永远温和的眸色,有短暂一瞬变得晦暗不明。

    “我会拉他下地狱。”半晌,他幽幽开口道。

    身后,门被轻声带上。

    脚步声渐远。

    江沅朝窗外瞥一眼。

    方才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算了。

    眼下没有工夫琢磨这些。

    天色渐晚。

    江沅点上蜡烛,面有倦色。

    这幅《扁舟行旅图》,定有不为人知的隐秘。

    魏慧亭百余年前便已作古,总不见得在画里藏什么玄机。

    至于画上的题跋,师傅知道她识字不多。若问题

    真是出在字上,师傅当会做下标记,格外提点她。

    还有那些江湖上常用的法子,她都试过了,没一样行的通。

    江沅轻轻叹了口气。

    ……

    烛火轻曳,慢慢把红蜡吞掉小半截。

    不知何时,画面渐渐起了重影。

    山晃,水也晃。晃到最后,人终是晕晕乎乎伏到了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