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好人”这两个字,犹如和夏明月三个字焊死在了一起一般,频繁地出现在金丘县城中街头巷尾那些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做活的妇人口中。

    “这夏娘子,心眼当真是不错。”

    “是呢,惦记着孤儿寡母的,给她们指了条路呢。”

    “真是个好人。”

    “是啊,好人……”

    “好人?你们这眼皮子啊,比那摆席时候的盛菜碟子还浅,一丁点的小恩小惠,竟是把你们全都收买了去。”

    这声音在一片应和和夸赞声中尤为刺耳,众人侧脸,瞧见了此时满脸不屑的马氏。

    而看到众人皆是在瞧她,马氏冲地上啐了一口,“怎么,我说的不对?”

    “那夏氏嘴上说的好听,先收一两银子,看着这加盟便宜了许多,可实际呢,剩余的钱皆是要每个月付给她,根本就是一个子儿都不带少收的。”

    “这也就罢了,谁不知道这吃食里头门道最是多,她还偏偏整出来个要紧的东西都要从她夏记那买,这不是卡着那些人,防止她们学会了手艺,当贼来防那!”

    “这也就罢了,荤菜和料都要从她那里买,硬生生又扒了一层皮去,这哪里是做好人帮衬旁人呢,分明就是要靠这些个人给她赚银钱的。”

    “旁人辛辛苦苦,每日风吹日晒地去摆了摊儿去赚钱,可倒手的钱大半都得再给了夏氏送过来,这不是坑人么?”

    “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马氏这一通话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让在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

    其中年岁最大的冯氏斜了斜眼睛,“照你这般说,夏娘子该怎么做才算是个好人?”

    “她就该一文钱都不收,白让这些人加盟才成。”马氏道,“此外,也得将那些料的做法尽数教会了旁人,还得允许那些加盟的自己做荤菜,不必非得从夏记那买,这才成。”

    “否则一文钱没少收,还要从那些人身上扒层皮,却要担了这好人的名头,这不是又当婊子,又立牌坊是什么?”

    “这种人那,我呸!”

    马氏情绪激动,冲着地上又啐了一口。

    唾沫混了些浓痰,落在地上后瞧着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