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也是一副嫌他规矩多的神情,沈行书有点委屈,那天二小姐也是对他们这类循旧制的郎君言语鄙夷。

    “大姐,喝茶。”二小姐不说什么事,先给娄恣意倒了杯茶。

    “你想问婚事?”娄恣意虚握拳,叩击一下桌面做回礼。才端起那杯茶放到沈行书面前。

    沈行书这才开心起来,捧着妻主给自己的茶暖手。

    二小姐娄临季只好又给自己的大姐倒一杯茶。

    “我想退亲,我接受不了和一个完全陌生的郎君成亲,怎么第一次见面就要同床共枕。我不知道他样貌,不知喜好,不知性格,甚至未曾交谈,第一次见面就是洞房……大姐你不觉得这太……”二小姐越说越激动,才注意到旁边脸色越来越差的沈行书,吞下最后两个字。

    难掩她对沈行书一类男子的鄙夷和不屑为伍。

    “我也想不通为何有男子愿意把下半生交给一个未曾谋面的女子。”

    沈行书被她这一番话说的脸色发白,娄恣意只是喝茶,不说话,连表情偶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二小姐以为自己大姐也是赞同的,说的越来越顺畅而自信,“大姐你不敢反抗娘亲和爹爹,但是我敢,我不想因为一时的懦弱,赔进去自己一辈子。而且鸢国的婚嫁习俗也应当改改了。你想我们在国外见到的男子都是自由而奔放的,他们自信,有自己的主张,虽然尊敬妻主,但也不失自己的性格。为何我们鸢国的男子都要被关在屋内不能见人,天天被一些封建礼教束缚,十五六岁的年纪比七八十岁的老臣还要思想腐朽。我想掀起一场反抗运动,皇上送我们出去,不正是为了改变鸢国吗?”

    “我的想法是,鼓舞男子独立,读书,废除冗余的封建礼教。让男子有权决定自己的婚姻,不再盲婚哑嫁。不再被包办婚姻左右。已经嫁人的男子也可以和离,重新寻觅自己的如意女君。大姐你认为如何?”二小姐越讲越激动,“我来做这个带头人,明天我就先去李家退婚,放李家小公子一个自由。”

    还不等娄恣意说什么,一脸苍白的沈行书就站起来,茶杯和桌面碰出脆响。“万万不可。”

    二小姐显然没有考虑过他的意见,他整个人在二小姐这里贴着老古董的标签。

    只是眼巴巴地盯着娄恣意。

    娄恣意摸摸沈行书气到僵硬的脊背当然也有她昨天玩的太过分的原因,“我不是因为不敢反抗爹娘才娶的行书,你以为向李家退亲是拯救一位婚姻不自由的小公子,不如听听你嫂子说说,他们会怎么想。”

    二小姐才不情愿地看向沈行书。

    “二妹你的想法是好的,但你可知被退婚的男子往往没有好下场?像我们一样从小就许配了妻主的,从定亲的那一刻起,就只为妻主而活,所学所做皆是为了嫁人后,能更好的照顾妻主掌管家事。女子为功名为家国苦读奋斗,男子便是为了自己的妻主刻苦学习三从四德,琴棋书画。你一句轻飘飘的放他自由,不仅让他十几年的努力打水漂,还让他只能草率下嫁给远不如你的妻家。自由的只有你一个人罢,男子从来就没有自由二字。从出生起便是。”

    二小姐被他说的有些羞恼,“可是他也可以不嫁人,选择低我一等的家世那也是他选的,谁让他非要嫁人呢?怪不得我,我已放他自由,他自己不要。我从没有逼他为我学什么礼仪,学什么刺绣,一切都不过是他一厢情愿,我倒情愿他不学那些多余的规矩。省的我平白亏欠他良多,还要受嫂子如此训斥。”

    一向守礼的沈行书此刻只想大骂,从出生至此,要学什么,要嫁给谁,哪一件是他能够决定的。男子不过家族的傀儡,家族意志便是他的意志。

    而今却被人轻飘飘的说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