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闲着无事,大伙最近也都在忙,公子又不知道在他的书房里面捯饬着些什么东西,这丫头的到来反倒是给我添了几分的乐趣了。我托着腮,静静地听着,心想这一带的女子果真不寻常,声音又软又甜,骂人都跟撒娇似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很赞同这丫头的话。

    不曾想这一点头,反倒是加了把火。这丫头正在气头上,撸起了袖子,也不顾女儿家的斯文,便往着这假山上爬。我也不在意,看着她爬也是件有意思的事情。不过这小丫头爬到一半还是怂了,自己又默默地爬了下去,对我放了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姑奶奶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点了点头,打了个呵欠,说道“嗯,我一定等着你。”

    这下子,那丫头也被气跑了,我彻底觉得无聊了,从假山上轻轻一跃,落到了地上。

    我记得公子屋里好像是有一盘子的无花果还没有开壳,便沿着小路往公子房间走去。

    不曾想,就这不过百米的路,我又遇着上官秋白了,这一次他还是捏着他那白帕子,不过见了我之后,倒是没有捂住口鼻。

    上官家的产业涉及多个方面,除去关系到民生的丝绸制造业,造酒业和盐业,还有高上官家的产业涉及多个方面,除去关系到民生的丝绸制造业,造酒业和盐业,还有高收益高风险的重金属冶炼工业。铁是兵器的必备成分,把握着铁脉就相当于是把握了战争,我虽不聪明,不过也明白这个道理。

    昨日府邸里来了个人,说是铁厂出了问题,出现了连环爆炸,不少地方都出现了坍塌,有不少人都埋在了下面。

    听这件事的时候,我就站在公子屋里捏核桃,不提防一个用力过猛,核桃被我捏成了渣滓,一堆细碎的灰尘从我指尖漏了下去,手指灰扑扑的。

    公子随即换了一身衣服,叫了府邸里面二十多号人同他一起去铁厂。

    我和公子坐在同一辆马车里,我隐隐约约明白,事情并不像是表面的那么简单。马车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驱驰着,我身体东倒西歪的,上上下下晃动颠簸,整个人被马车的墙壁撞个七荤八素的。

    公子靠在马车的拐角上,抱着双膝,合着眼睛浅眠着,像是入定的老佛,动也不动。

    马车突然间停了下来,马高高地抬起了蹄子,人仰马翻。我一个不提防往后面跌了过去,公子手掌在我后面扶了一下,我借力又坐了回去。

    我心下有些好奇,不由得问道“公子,你刚刚不是睡着了吗?”

    公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了,但还是点了点头,哦了一声,拿着我的刀,先一步下了马车。

    伸出手把公子扶了下来。

    公子取下了斗笠,递到了我的手上,我还来不及惊讶,又看到公子脸上戴着一块银白色的面具,笼罩住了他的眉眼,还有眉间那一点朱砂痣,只露出嫣红的嘴唇,漂亮的下巴。

    我的心莫名乱作一团,倒不是因为公子那美得不可方物的嘴唇和下巴,而是因为那银白色的面具。没了记忆后,我常常有些困惑,我到底是谁,又是在哪里,又在做什么,直到看到了它,心里面才隐隐约约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脑海里才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尽管他破碎不清,但我想他对我很重要,十分重要。

    我的脑袋疼了起来,胃也翻腾地厉害,我把斗笠又塞回了公子的怀中,到了路旁边的树底下,干呕了许久,只吐出一堆的酸水,眼角也忍不住流下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