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裴山收了剑,抽出胸前口袋里的一方深竹月色的锦帕,将手中的佩剑上的血细细擦拭干净。

    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宁裴山异常厌烦的蹙紧了眉心。他不敢说东唐的覆灭也有东芝的祸端,可这念头会像是影子一般,在他心中撩动。可毕竟是千年以前的事由,当时的人早已化作了一坯黄土,再计较这些也是无济于事的。

    现场是陆渊安排的,不消片刻,便来人善后了。

    族内处理这些事宜的护侍都是老手了,一应事务打扫的很为仔细。紫光灯一寸寸照过,用特殊溶液清洗着现场的血迹,而贺柔的尸体则被装入了裹尸袋中,一并抬了出去。

    现场有些乱糟糟的,工作还在继续,宁裴山将血衣褪了下来一并交由对方后,换过一身衣服,抬腿便出了现场。

    将隔壁的贵宾室内的灯打开后,在宁裴山中间的沙发上落了座。

    宁裴山面上虽未道一句,陆渊实在不敢放着这样的他一个人呆着。下达完指令后,也进了房间,小心的候在房门口,等着他下一步指示。

    宁裴山却并没有焦躁恼怒的发泄自己的情绪,而是一脸寒霜的静静坐在那。

    片刻后,他让陆渊从行李箱里取出了一盏简陋的铜油灯。

    宁裴山将它置于一旁的茶几上,抬手拿过桌上的火柴划开,将油灯给点燃了。

    铜油灯的灯芯是用棉线绞过一股朱砂髓所制,而灯油是由合欢花调制而成的。

    朱砂能镇静、安神。

    合欢花,归心经、肝经,有解郁安神的作用。

    在一股灯油特有的香气中,宁裴山从兜里摸出游戏虚拟器挂上耳骨,他向魏文宇接去通讯。

    宁裴山的确生气,可此时的他却比任何时候都来的冷静。

    通讯那端,魏文宇没有屏蔽自己。可一连拨了两遍,对方并没有接通。

    宁裴山的眼睑微垂,眯成了一条线,眼中的光分外人。

    看来,魏文宇并不想在此时搭理自己。

    宁裴山伤神的一只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另一只手放在桌上,食指轻轻的敲击在桌面上。

    这是宁裴山思考问题时候习惯的动作,敲打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那么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