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看到祁怀的举动,只是觉得意外,却并不认为祁怀是在破罐子破摔,他十分信任祁怀可以做到。

    祁怀抬起手臂,挡住掉落的石块,退后几步,待飞尘落尽,她才缓缓放下手臂。

    祁怀不用去看就知道,她的指骨和掌骨已经骨折了,她蹙起眉,轻抿着薄唇,她弄出的声响不小,估计书院里的其他人都听到了,她得快些了,不知道这般投机取巧的方法可不可行。

    小安本想跑到祁怀的身旁,可是双腿就像不是他的一般,他只能一点一点费力的挪到祁怀身边,他垂眸看着祁怀的右手,“阿兄你……”

    祁怀清浅一笑,即使她现在一身狼狈,发丝黏在脸颊上,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但她清丽容颜上的那一抹笑容仍如茉莉花香,清淡绵长。

    “走吧。”

    那几个书生猝不及防的被灰尘落了一身,他们瞠目结舌的看着刚刚还困住他们的巨石,已经变成了碎石块。

    那个人仅凭一人之力就锤碎了巨石?

    淡雅朴素的竹屋外,欹器装着半满的水放在屋檐下。夕阳渐落,金黄的余晖洒满院落。

    徐夫子看着身前恭敬,谦逊有礼的聂辰,甚是满意。聂辰是他今日考核中见过的最为让他满意的学生,他亦受聂辰为徒的意思。

    徐夫子摸了摸胡子,刚想要开口说话,远处的一阵闷响声打断了他,他眯着眼眸,眼角处都是皱褶,“这是姓计的那小子弄出的动静?”

    他有些不悦,书院向来是清净之地,怎可如此喧哗?

    姬白亦听到了那道响声,他却没去在意,而是舀水将欹器装满,再看欹器倾斜,里面的水尽数流下。

    “虚则欹,中则正,满则覆……”

    “有意思。”姬白眼含深意,看向站在他身侧的男子,“你觉得呢?沈山长。”

    男子一袭月牙白衣,袖口绣兰,墨发用素雅的木簪挽起,眉心有一浅痣,淡雅似兰,容貌似玉,清明透彻的眼中与世无争

    沈丘辛走过去,声音似清泉击玉,“姬先生,即知中则正,满则覆,为何不早些收手?”

    姬白笑了笑,他微眯眼眸,“沈山长,真正该收手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师弟易元。”

    “短短两年年,挟天子以令诸侯,执敕令以至四方,楚国上下何人能劝他收手?”

    沈丘辛微皱眉头,眼中的清明染上了夕阳的余晖,他曾经见过易元一面,可谓公子如玉,胸怀大义,甚难是与今日楚国令人闻风丧胆的易先生联想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