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为:“……怕是我们只能硬闯城救人了。”

    此为下策,王仁手中有部曲,而他们不知城内兵力到底有多少。

    曲叔摇摇头,他略显干枯的手端起木碗,碗里的清水荡起涟漪,“此法不妥。”

    聂辰点点头,“城中的士兵虽在与佃农的暴动损失不少,但我们依旧不知城中兵力,冒然闯城的话只会增加不必要的伤亡。”

    “这倒也未必。”祁怀闭了闭眼眸,她脸色还有些苍白,再加上她脸颊处坑洼的伤痕,显得她更加的诡谲。

    祁怀刚领了新任务,她必须在姬白找到她之前完成任务,所以就算她的方法有些不妥,她亦要冒险试一试。

    桓为淡笑的看着祁怀,他帮众人将疑问问出了口,“祁兄有什么好方法?”

    祁怀舔了一下唇,她目光扫过众人的身上,“闯城未必不可,各位在意的是我们对城中的兵力不知,既然如此,我们只要试探出王仁究竟还有多少兵力就行了。”

    “如何探出?”聂辰皱了一下眉,他并不想揭穿祁怀是女儿身,不是因为他有意想替祁怀隐瞒,而是因为他之前从未将祁怀放在眼中,自然也不会在意她的事情。

    祁怀想了一下,她眼中揉碎了光晕,目光坚定,“烧了安城的粮仓即可。”

    曲叔看着碗里的水,他始终没有抬眸去看祁怀,“烧粮仓?又能如何?”

    就算他们成功在粮仓防火,城中的人也能够很快的将火扑灭。

    祁怀扬了一下嘴角,她声音有些虚弱,“粮食乃一国之本,犯之国君怎么不怒,对于一座接连遭遇旱灾的城池亦是如此。”

    “若是在粮仓防火后,王仁派兵出城追杀我们,则说明前些时日的暴动对他的部曲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但若是王仁怒而不动兵,则说明他手中的兵力所剩无几,仅仅维持城中秩序就是一件难题。”

    祁怀顿了一下,“而且火势不用太大,只要确保烧到粮仓即可,相信这事对农家的各位来说并不是一件难题。”

    曲叔这次终于把目光移到了祁怀的身上,他昨夜只是对祁怀心存疑心,但还从未正眼看过祁怀。

    说实话,他敬重的只是沈丘辛这个山长的名号,而不是沈丘辛本人,他一直以为沈丘辛过于迂腐,不然就不会招惹上事端被困在安城了。他本以为沈丘辛的学生会和沈丘辛一样迂腐,如今一看倒是不同。

    马燕嗔怒的瞪了祁怀一眼,她还是在怨祁怀,若不是她昨夜当道,他们今日早就救出长老来了,何须在为此事冒险。

    曲叔放下木碗,他枯槁的手落在桌面上,“此法可以一试,但是你必须和我们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