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喜欢仰望星空,思考宇宙,自制望远镜,绘制星图。

    头顶的那一片天,占据了我的所有闲暇时光。

    尤其喜欢寒冬的夜,透彻辽远,月朗星稀。我会幻想天外的世界,甚至生命,地球在我的心中很小很小,只是茫茫宇宙中的一粒微尘,而自我,似乎更加微不足道。

    稍长,虚荣把我拉向自己,星空成了熟视无睹的背景,世界理应围绕我而旋转,我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青春期的懵懂带来过一段长时间的暗恋,短暂的在一起之后分开,体验过相爱,也就那么回事,再心动就难了。

    后来,遇见梓筱,时间仿佛一列不停站的火车,在固定的轨道上奔驰而去,穿过人迹罕至的山林,行驶在柳暗花明的田野上。

    世人皆说我俩般配,其实我知道这不过是场面话,他们背地里在传的肯定是“这孙子怕是走了狗屎运吧”之类的酸溜溜的话。

    梓筱很漂亮,不然在KTV昏暗的灯光下我也不可能一眼就被她夺去了魂。相貌绝对是吸引男性的第一条件,没办法,要怪就怪基因吧。

    套近乎,献殷勤,玩暧昧,是在一起的前奏,好在一切都很顺利。

    建立关系之后的一段时间,是最甜蜜幸福的时刻,好在梓筱不是个传统的女孩。

    孤男寡女天雷地火如胶似漆,那时的我们享受过春风一度颠鸾倒凤的快乐,也觉得分开哪怕一分一秒都无法忍受。

    但新鲜感总是随着时光的流逝走下坡,快感的阈值却会随着时间水涨船高,揭开神秘面纱的身体慢慢失去吸引力,天长地久的习惯是从波峰下落渐趋平稳的幕后黑手。

    每段感情不都这样吗?习惯也并不都是坏事。

    在一起的这两年,我对梓筱越了解,就越觉得她是个简单的女孩,是个能携手共度终生的人。

    她通过了研究生的笔试,我提前签下了一份不错的差事,我上班她读书,再处几年,谈婚论嫁也就自然而然。

    如果事情像计划一样有条不紊的进行就好,可惜一次失败的避孕,把结婚这件事提上了日程。

    那是我第一次见梓筱的父母,只看一眼就明白,只有这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像梓筱一样的仙女来。

    莫爸莫妈的气质是我所敬佩的,和他们一比,我的父母简直就是市井小民。

    但他们交谈得很融洽,没有流露出一丝看不起我爸妈的痕迹。

    也许是长期修炼成的涵养,也许是对既定事实的妥协接受,也许是对宝贝女儿的无条件支持,不管怎样,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至少对我是认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