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叫我与沐云和好?除非郁姑姑亲自来捉我回去。只可惜就算沐云逃出了桃花谷,姑姑与姑父也绝不会现身于世。”江呈轶不屑的冷哼一声。

    她被他不屑一顾,死不回头的模样逗笑,笑的接不上气,“兄长不该再唤姑姑姑父了,该唤爹娘,这事七百年前,我就纠正过,要让阿依听见,又该训你没有将她放在心上了。”

    江呈轶捏了捏鼻子,撇过头,一脸愤恨道,“便是因她这般霸道无理,我才会这么多年来一直躲着她。”

    江呈佳被他愤懑的表情逗得哭笑不得,刚准备与他再说些什么,外面便传来薛青的声音,“公子,姑娘,到了。”

    俩兄妹对视一眼,默契一笑,互相搀扶着自马车中微弯身体站了起来。江呈轶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便即刻转身,张开双臂将梦萝抱了下来。

    此时,开阳门前已有轿顶停放,双辕马车也停了几辆,大臣们都已纷纷入了宫。江呈轶抬头望着这座古旧沉闷的宫门,眸中色彩愈加强烈。

    兄妹俩一前一后在宫前小黄门的指引下去了生辰宴的主场——南宫崇德殿。

    天子宴请宾客常于崇德设礼置宴,朝贺相谈,皇后的生辰宴使得此刻本该沉寂森严的宫墙内院热闹起来。

    江呈轶与江呈佳分男女席坐。这使得兄妹俩人必须分开。于是梦萝便随着皇后宫中首领宦官黄成的引领下先去向皇后行了大拜朝贺之礼,这才有资格入了宴席。

    大臣所携带的女眷皆于长秋宫椒房殿恭祝皇后生辰之乐。梦萝于宴席上很快便喝醉了酒,于是请了辞,出了殿,想要散一散酒意。她摇摇晃晃的向前宫廷回廊行去,曲折回旋的长廊似无尽头一般,空空幽长。江梦萝的越发觉得眼前景象颠倒旋转的厉害起来。她皱了皱眉头,只觉一股燥热自心底向身支脉缠绕而去。

    她急忙定住了自己的穴脉,按住脉搏细细查探了一番,惊觉体内似有异样。于是想以内力控制此番异样,却已是来不及。一股炽热奇痒钻心似的在她身体每一处盘旋不去。她知晓定是方才酒饮之时,有人于她酒中下了药,可这种事她于江府时便已想到,只是预计着下手之人会于皇后领女眷去了南宫崇德殿后才下手,却不料那人竟于生辰正宴未正式开始前就对她下手。

    江梦萝紧紧蹙着眉,挺着摇摇欲坠的的身体想要往回走,若此时,她消失不见,一定会为表兄添麻烦,表兄特地等到今日才进宫,携着她便是为了向魏帝谢恩,此前魏帝对表兄始终未有入宫答谢之事有所不满,认为他傲慢轻待于帝,是为不尊。若此时表兄不能携她一同向魏帝谢恩,只怕会加深此二人之间的嫌隙。

    她脚步跌跌撞撞,拼命地想要往椒房殿奔去,眼前的景象却愈加模糊。幽深复杂的宫廊使得她失去了方向。脚下一软,跌坐于冰冷的砖地上。而她身上的那股热痒之意也愈加浓烈。

    半刻未到,她便已经有些神志不清。隐约中,她似瞧见了一个模糊的黑影向她漫步而来。沉稳有律的脚步声令她心慌害怕起来。她知,来人是谁。于是死死咬住了唇,心间不由自嘲一句,嘲笑心底那份对他的期盼。明明,她知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却还是依旧会想他或许不会这样做。

    江梦萝伏地,身体微微抽搐,于他面前,狼狈不堪。

    此时,站于她身前的人正是计划好这一切的宁南忧。他一身玄衣,蹙眉凝视着这个伏于地砖之上,面色彤红,难掩痛楚之色,不断挣扎的女子,心间竟不知为何泛起了一丝痛意。

    他这样寂静地凝视了一会儿,便弯腰将这女子横抱而起,于长廊回道中,折了几条路,入了一间凄清寥落的冷殿中。

    季先之不知何时出现在此,见宁南忧抱来了那位江姑娘,面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却知事情到了这番地步,已经无法回头。于是他便急忙对宁南忧道,“主公快些入殿,奴于门前看着。”

    宁南忧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大步流星地将江梦萝抱至殿内侧房床榻之上放下,转身牢牢地关住了格门。

    他挺立于门前,远远地看着于塌上满面春红,不断扯着衣襟,妄图缓解燥热的的江梦萝,眼底忽然出现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