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浴桶中坐了两个人,本就拥挤的很,更何况此刻她光着身子,总是必不可免的同他挨在一起。她也没听清宁南忧的话,满脑子想着她要如何出去。

    宁南忧见她没反应,嘴角轻轻勾起,将发着愣的她勾臂一拎,抱到了自己的膝上。江呈佳惊呼一声,纤细小手慌忙的抓住他的肩膀,倚靠在他的胸前,满面赤红彤云,羞怯道,“侯爷作甚?”

    “我方才问,可需要沐发?”宁南忧像哄孩子一般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题,炽热的呼吸扑在她的面颊上,叫她的面色更加赤红。

    “自然要的,今日舞剑,出了许多汗。”她低声细语的答了一句,只觉脸颊彤红燥热。她几乎无法正视此刻他们二人的姿势。

    江呈佳此时同他面对着面,整个人跨坐在他的身上,两个人赤裸着身子贴在一起,浴房之中的热意便愈加明显。

    宁南忧目不斜视,面色如常,只是脖间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他将软绵绵的她轻轻抱着,又摞起她的头发,拿着小瓢勺起水来,打湿了她的发丝,又伸手将一旁烧着的粟黍水到了些许出来,试过水温后慢慢自她头顶,避过面颊朝着后方浇去。

    他动作十分小心温柔,慢慢的替她揉着青丝,一遍又一遍的清洗,接着再用椫为她轻轻梳理。江呈佳的发丝很是柔顺乌黑,宁南忧一直怕弄疼了她,动作便异常的缓慢。江呈佳却渐渐的放松下来,面色的燥红稍稍退下去了些,也任由着他替她沐发。

    宁南忧瞧见江呈佳闭上双眼,红润的小脸上带着丝丝甜笑,靠在他的肩头,软绵绵的卷缩成一团,趴在他的胸前,满足的拱了拱小巧精致的鼻子,柔软乖巧,叫他心间一片温软。

    他将手轻轻伸到她的背后,轻轻抱着,生怕她摔到水里去,又小心翼翼的替她清洗了一遍身子,才单手拿瓢,将自己洗沐了一遍,待他一切弄完。被他抱在怀中的小女子已阖上眼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他瞧着她熟睡的侧颜,嘴角扬起,在她耳边低声轻唤一句道,“夫人,该起来了。”

    这小女子微微动了动身子,嘟嘴呢喃几声,也不知再说些什么,总之又继续睡了过去,只叫宁南忧啼笑皆非。

    他不再去唤她,而是轻手轻脚的将她单手抱在怀中,从一旁的衣屏上抽来丝巾,替她裹住了身体,这才下了登梯,将她横抱起来,出了浴房,放在了床榻上。他侧着身,瞧着她红彤彤的脸,心中一片柔软,轻轻拉过被褥替她盖上,又拿来洁净长布,替她擦拭湿漉漉的青丝。待到发间水珠差不多被挤干,他又细细擦了一遍,直到将她的头发弄干,才蹑手蹑脚的走到一旁,悉悉索索的擦干了自己身上的水珠,换上了衣服又坐到了案几边上,读起书来。

    江呈佳其实一直装睡着,眼瞧着他将自己抱着放在了床榻上,悄悄离开,便以为他穿好衣裳又要出去,却半天不曾听见推门而出的声响,不由郁闷起来。

    她一直窝在被褥里不动,宁南忧也安安静静的坐在案几前,悄无声息的翻动着竹卷。

    江呈佳实在闷不住,睡了半晌,便装做恍恍惚惚的苏醒,呢喃嗯哼一句,睁开了眼,悄悄坐起来,拉着被褥,揉了揉双眼道,“侯爷什么时候洗浴好的?”

    她装作什么也不知,满脸懵懵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