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珊点点头,替她盘好了发髻又道,“姑娘,前几日薛青来了信,说是沐云姑娘...来了。”

    江呈佳起先一怔,遂即抬头望向她,惊异道,“她怎么来了?她...不是被姑姑锁在桃花谷了么?”

    千珊面露迟疑,踌躇片刻才道,“奴婢以为,那桃花谷可是锁不住沐云姑娘的。”

    江呈佳垂下眼睫,隐隐有些笑意,最终实在憋不住,笑出了声,“那看来,兄长这些日子不得消停了?江府估计被阿依闹得鸡飞狗跳了吧?”

    “薛青寄信前来...便是同我说起此事。公子想要寄信与你诉苦,沐云姑娘便将他写的锦帛都扔进了炭盆里。公子嚷嚷着他没有自由,两个人便在府上打了起来。”千珊眼瞧着江呈佳笑的如此欢乐,心下舒了一口气,接着说了下去,“沐云姑娘打不过公子,气得烧了公子的卧寝....眼下怕是驾马赶去了临贺...”

    江呈佳的笑声戛然而止,她唇角的笑高高挂着,突然就这样停止,一时间脸色变得奇怪难看。她瞪大了眼道,“沐云驾马...去了临贺?”

    千珊瞧着她的脸色瞬间变换,于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道,“不错,薛青的确在心中这般说,算上路程,沐云姑娘再过一两日便能赶上我们。她总要在临沅驿馆歇着的,说不准便同我们遇上了。”

    江呈佳大惊失色道,“完了完了,小魔王来我身边,怕是我耳边也不得安宁了。她定然狠狠的揪着我大骂兄长。”

    千珊瞧见她视死如归的神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站在江呈佳身后道,“姑娘与公子当真不愧是兄妹,一遇见沐云姑娘便矜贵也不存在了。”

    江呈佳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道,“这事你是不是早就知晓了?故意不同我说的?”

    千珊对上她的犀利的眸光,心虚起来,转而将目光看向了别处,结结巴巴道,“奴婢没有...薛青寄信也不过十日之前...”

    她倒是说的堂而皇之,正大光明。江呈佳听见便气不打一处来,盯着千珊道,“薛青十日前寄来的信,你现在才同我说?”

    “千珊,你的胆子是越发大了?我告诉你,沐云来了,要是弄得我与侯爷鸡飞狗跳,看我如何收拾你!”江呈佳伸手就向千珊的额间点去。千珊却迅速闪开,笑嘻嘻的打开房门,边往外冲,便笑道,“姑娘日日烦忧,我瞧着沐云姑娘来了也好,您就不会这般日日愁眉不展了。”

    她一溜烟窜了出去。江呈佳也懒得追,哭笑不得自铜镜前站了起来,轻轻叹了一口气。

    江呈佳松了松肩膀,疲倦的揉了揉肩胛的酸痛,眼瞧着就要到午时,她提起裙摆朝厨房行去。

    宁南忧自季先之处出来时,已过了快过了午时,肚中倒是饿的发昏,便想着去瞧一瞧曹氏,于是朝曹夫人的院子走去。他还未踏入厢房,便已听见江呈佳的笑声,于是心底莫名一暖,走了进去。

    他在屏风外先向曹夫人一拜道,“母亲,儿子来请安。”

    曹夫人似正与江呈佳说的欢,听见宁南忧的声音自屏风另一端传来,缓了缓神色,轻咳了两声道,“进来吧。”

    宁南忧嘴角轻轻弯起,脚步亦比寻常轻快许多,踱步朝里面走去。

    他还未掀珠帘,便闻见屏风里处传来浓郁的奶香味。江呈佳安静的跽坐在曹夫人身边,正替她敲着腿,满脸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