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璋已经吃完,优雅地用帕子拭干净嘴,端方地坐着,一言不发。

    纪婉仪味同嚼蜡,匆匆地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我饱了。”

    正欲回房,却见季昭璋缓步跟在她身后,纪婉仪回头,“哥,你跟着我做什么,功课我一会就派人送去你书房。”

    “不必,衙门下午有急事,我等不了太久,现在去你那检查便可。”季昭璋脚步不停,声音又轻又缓。

    纪婉仪却如闻噩耗,他这是想当面对质不成?

    回到院中,纪婉仪立马伸手拦住季昭璋,“哥,我屋子乱得很,你衣裳这么干净,别进去弄脏了,就在这亭台中等一等吧。”

    说罢,也不管季昭璋如何反应,快步走进房,啪地一声将房门反手关上了。

    季昭璋凝视着紧闭的房门,薄唇紧抿,眼神幽深,轻掀衣袍,缓缓坐于亭台。

    纪婉仪抚了抚胸口,深吸了一口气,还好没让他进来。这房间完全是按女子闺房布置的,若是被季昭璋看见,说不定会以为她有某种癖好呢。

    “小姐……”拾墨已经整理好了宣纸,面色担忧地看着她。

    纪婉仪苦着一张脸,扁着嘴委屈地望着两个丫头。

    “不行,”惜文见她表情,面露心疼,“小姐何曾受过这等管束,便是咱们自家少爷都不曾大声对小姐说过一句话,整个将军府千疼万宠的,他季大少凭什么天天给咱们小姐脸色看,不成。”

    “嗯。”纪婉仪搭腔,“不成。”

    “小姐可是要将您真正的身份告诉那季大少?”惜文眼睛一亮,“那我这就去说,让他擦亮眼睛看看,咱们小姐可是……唉哟,拾墨你敲我干嘛呀?”

    拾墨抬头望天。

    “是该敲。”纪婉仪无奈地叹了口气,“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西郊郡中,除了咱们三,便只有季家二老知我身份,切记不可暴露,妄生事端。”

    纪婉仪望了一眼拾墨手中的宣纸,“唉,碰碰运气吧。”

    推门而出,季昭璋一身青色衣衫坐于亭台间,翩翩然君子端方之态,了如美玉。

    “拾墨,你先将功课拿过去吧。”纪婉仪躲在丫环们后面,磨磨蹭蹭走过去。

    季昭璋眼神盯住纪婉仪,接过宣纸,随意翻看了几页,面色愈来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