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破涕为笑。

    “你倒是反以为荣了?”凉凉的声音却忽然传来。

    纪婉仪心中一紧,急忙望向身前长身玉立的青色衣袍。糟了,差点忘了,季昭璋还在呢。

    季昭璋冷冷地扫她一眼,没再理她,转身对着身后迈步而来谢景凉施了一礼,“西郊郡学官掾史季昭璋,参见侯爷。”

    “季学官免礼。”谢景凉面色淡淡地,瞧见他凛凛然君子风度,与季晚这不学无术的纨绔性子,倒是截然不同,“今日本候遇刺,多亏了季小公子舍命相救,季家教子有方,本候必定大大有赏。”

    季昭璋双手行礼,“多谢侯爷美意,只是今日之事乃因二弟而起,侯爷封赏,季家受之有愧。二弟年幼贪玩不知事,望侯爷恕罪。”

    “哎呀,哥,这事真不赖我,谁能料到那娇滴滴的美人儿会是刺客,这简直是防不胜防嘛。”

    “胡闹。”季昭璋对他黑着脸斥责,“我整日教导你要认真读书,切莫流连烟花场所,你倒好,去便去了,还要惹出这样一桩事来。今日可知有多凶险?你半点功夫也没,若不是有侯爷在,此刻你岂能安然站在这里。”

    纪婉仪扁了扁嘴,眼珠子滴溜溜转向了谢景凉,终究还是乖乖地低着头不作声。

    谢景凉瞧见她意有所指的眼神,轻轻咳嗽了一声,“季学官莫要怪罪季小公子,今日之事,乃是本候一时性起,强拉着季小公子去的。”

    季昭璋震惊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了看纪婉仪,“罢了,既然如此,便不追究你了,只是你回去后,须将昨日的功课罚抄十遍。”

    “哥……”纪婉仪忍不住急出声,“不是说不追究么,怎的又要抄书?”

    “抄书不是追究你,只是让你静静心。”季昭璋双手背于身后,循循善诱。

    见他一副老学究的样子,纪婉仪烦躁地抓了抓头,这季昭璋掌管着整个西郊郡的学院教育,学官当惯了,总是一副师长模样。自己堂堂将军府大小姐,在西郊郡要钱有钱,要闲有闲,可谓是肆意妄为,潇潇洒洒,唯独对着这个季昭璋,却总是碰一鼻子灰,唉,又不能亮出自己真实身份。

    瞧见纪婉仪皱着鼻子吃瘪的可爱模样,谢景凉失笑,这季学官对季晚还真是严厉,手都受伤了,回家还得罚抄功课。

    见着纪婉仪仿佛天塌了一般的表情,又想到自己身为独子,不用被兄长管束,心中难得起了同情心思,“季学官与小公子兄弟情深,本候深感羡慕。只是,季小公子如今手伤着,便在家里好好将养着吧。”

    “多谢侯爷关心,下官定会好好管束二弟。”季昭璋谢过侯爷照顾,又行了一礼,“侯爷,家中父母担忧二弟,不便久留,还请侯爷容下官将二弟带回。”

    “正该如此,”谢景凉手一挥,“我让人准备马车。今日让季家二老担忧了,劳烦季学官替本候问候一声。”

    纪婉仪颇为意外的看了谢景凉一眼,这小侯爷,惯会装腔作势的,无怪乎京城有人传言他笑面阎王。他刻意装正经的时候,倒是显得有几分君子坦荡荡的气质。

    “侯爷有心了,多谢挂念。”季昭璋向谢景凉施了一礼,“下官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