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很好奇,那种烂赌鬼要怎么教训才能长记性,其实很简单。”龙醍放开啤酒罐,用右手握住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向后一掰,“就这样,掰断它,不要松手,因为那样才能让他疼的钻心,然后在那个时候告诉他,如果你再敢做这种事,下次断的就是你的脖子。”

    池煊一时没说话,他不是觉得龙醍这样对待自己的生父残忍,而是无法想象让曾经的明朗少年学会残忍的人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他不当我是儿子,我也不当他是老子,很公平。”龙醍笑了笑,拿起啤酒罐和池煊一碰,“为了公平,干杯。”

    池煊和他干了这杯酒,其实两人心里都明白,哪有什么公平,不过是宽着自己的心把这糟烂的生活过下去罢了。

    这场喝的很痛快,池煊是在宿醉中勉强醒过来的,伸手去按床头的电子闹钟,迷蒙中摸到个触感奇怪的东西,摸过来一看,是条白色颈环。

    “……!”池煊瞬间惊醒,一帧一帧的转过头,随着惊醒悬起的心脏重重摔了回去。

    那里没有被他咬破脖子的龙醍,也不像发生过什么的样子,真是天之大幸!

    龙醍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见顶着颗哈哈同款葵花头的池煊杵在客厅中央,到了嘴边的“早”撞见那张黑脸,变成了迷惑的关心:“怎么了弟弟?和枕头打起来了?”

    池煊扬手把颈环砸了过去,咬牙切齿:“龙醍,你到底有没有神经?我让你借宿,没让你借床!”

    龙醍眨了眨眼睛,随即甩过去一个无敌大白眼:“别叫的好像哥强/暴了你似的,哥昨晚睡的客房,哈哈可以作证。”拎着接下的颈环晃了晃,“这个之所以在你房间,是因为你要帮我修,我说它没坏,你说它坏了,我说它真的没坏,你说它就是坏了,因为它不亮。我就奇怪了,就算你母胎单身,你总见过你哥的颈环吧?它每天都bling-bling的发着光吗?你哥给它镶钻了吧?”

    池煊用那颗宿醉的脑袋回想了半分钟那么久,仍然将信将疑地皱着眉头:“我怎么不记得这回事?完全没印象。”

    龙醍:“可能是因为你断片了。”

    池煊:“不可能,我酒量没那么差。”

    龙醍:“你躲酒技术一流,既体面又圆滑,酒量嘛,你说不差就不差,哥最多也就喝你仨。”

    池煊:“……”

    无言以对间,池煊想到什么似的看向餐台,那里还没收拾,乱糟糟的放置着吃空的沙拉碗,和骨头混在一起的剩卤味,撒的到处都是的玉米片,东倒西歪的啤酒易拉罐,空了的红酒瓶,还有半瓶喝剩的威士忌泡在已经化成水的冰桶里。

    池煊默默接受了断片的事实,扶着沉重而疼痛的葵花头陷进沙发里,安静而尴尬的与宿醉对抗。

    龙醍扣上颈环,想了想又摘下来,从茶几下面找了包消毒纸巾,在池煊眼前用力擦拭。

    池煊:“……?”

    龙醍擦的越发用力,脸上是夸张到瞎子都能看出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