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任何新鲜之处,容祉在早朝上蹙眉敛眸,圣心烦躁的看座下满朝文武为顾明誉之死吵得不可开交。

    “君上,依臣看,顾大人被害与庆国脱不了关系。”秦华风出列拱手道。

    御史大夫欧文修立于左侧一直不曾言语,闻言“庆国”二字,蹙了蹙眉侧首瞧着秦华风,眸转几度,最终却未说只言片语。

    “秦大人真就这么笃定是庆国所为?依我看,南燕的嫌疑更大。”

    “没错,南燕与我朝交战多年,屡次败于顾将军之手,她们定是怀恨在心,前来刺杀。”

    “南燕兵力不如我朝,她们没这个胆量,倒是庆国,近年来兵力日渐强盛,对我朝边境几州一直虎视眈眈。”

    ……

    满朝文武争执不休,你来我往间声调渐高,大有就要动手的架势,丝毫不见半城华贵间的矜持与傲慢,那往日里俯首睥睨平民若蝼蚁的轻视之姿尽数消散,只剩下派系间无尽的经营和算计。

    “够了,都住口!”容祉被吵吵得心下气血翻涌,语出制止声调凌厉。

    他倏尔起身向着高座之下走去,束在发髻上的王冠垂下红玉珠幕,随着他迈下台阶的动作有节奏的碰撞出声,繁琐的玄色王袍在身后铺开,宽大下摆若夜色怒放。

    章华殿瞬时一片沉寂,大殿两侧,两个大型水车缓缓转动,向大殿中央送来阵阵凉意,站久了,竟觉得今日有些冷了。

    容祉走下高座,慢步到秦华风面前站定,眸光在他身上打量片刻,却未言语,忽尔又踱步到欧文修面前,绕着他身侧打量了半圈,须臾之间,他忽然笑了,笑声若从深渊传来,让人不寒而栗,全然忘了这初夏的燥热。

    “秦大人是顾太尉的学生,老师被害,你的心情朕很理解,我大启重臣竟在府中被害,凶手当真是狂妄至极,他这是在挑衅我大启国威,秦华风,朕命你协助大理寺丞办案,在七日内查清真相。”容祉生线低沉,说得极慢,音量虽不大,却字字铿锵。

    “臣领命。”秦华风跪拜领命,扣首之际,唇角不着痕迹的动了下。

    他是这朝堂之上为数不多的寒门,当年真是投靠了顾明誉之后,才有了出头之日。

    容祉转身迈向王座台阶,走了两步,随后直接坐在了台阶上,“还有别的事吗?南燕皇子来洛州的事如何了?”

    “回君上,边关军报还未送到。按时日估算,近日应是该启程了。”

    “嗯,若无其它事,盛夏炎热,就散了吧。”

    容祉说着大步离开,了,像是生怕有朝臣站出来说一句臣有事一样。

    他走出章华殿换了身墨蓝色广袖装便径直出宫朝丛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