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将自己所听到的,关于七星夺命阵的说法跟刘玉瑶一一仔细的讲了讲,见她眉头紧蹙没有说话,反而有些纳闷道:“玉瑶……会不会是焦嬷嬷?亦或是画扇,想要保住你的胎,想你长命百岁,所以用了这个法子?”

    听到母亲的话,刘玉瑶亦抬头看向她,目光灼灼,眉心更紧:“娘,你进宫这么长时间了,不会不清楚焦嬷嬷和画扇的为人,她们在宫中为奴为婢的,一生都在以宫里的规矩当作行事准则,岂会去做出有悖宫规的事情?况且她们虽然对我好,但也应该清楚,在地底下埋这种东西,只会害了我,而不是真的就能保我长命百岁!”

    “这……”刘夫人欲言又止。

    刘玉瑶拿起手上的娃娃,冷笑一声道:“显而易见,有人要加害我,而且我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方茉,只不过我没找到证据罢了!”

    “好在我们及时发现,”刘夫人赶紧在她手上拍了拍,不无宽慰道:“不然真是让她称心如意了,等到入夜,你找人将其余的六个娃娃挖出来,到时候销毁了,就让她的阴谋落空了。”

    刘玉瑶看向面前之人,将她的手推开,不无警惕道:“对你来说,这样就一了百了了?”

    “对,只有这样,对大家都好。”刘夫人再次郑重其事的冲着女儿点点头。

    母女二人目光相对,刘玉瑶的神情之中带着几分讥嘲:“抛开陷害我这一条不说,毕竟她没有成功,那画扇的死呢?画扇就不是一条性命?在画扇之前,还有玉环的孩子呢?在玉环之前,你不知道的,还有雪良娣的性命,方茉,欠下的血债太多!我必让她血偿!”

    “这……”刘夫人有些着急道:“太子现在不在宫中,你要做的就是避世,而非争斗,中宫的眼睛正盯着你呢,就等你出了纰漏拿你试问,你不为自己着想,那也得为你肚子里,太子的骨肉着想啊!”

    “我不怕!什么中宫,什么皇后,我都不怕!”刘玉瑶笑容加深,嘴角勾起,隐约带着一抹嗜血的光华:“我也想通了,与其这样总是受人欺负不敢怒不敢言,大不了就人头落地好了,纵然是死我也不要跪着死!也要堂堂正正站着死!”

    “你这孩子!”刘夫人听闻大怒,腾的站起身来,指着她苛责道:“你怎么这么任性!能不能为大局着想?一死了之这么轻松快活!那么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苟延残喘?你想过太子吗?想过刘家吗!”

    刘玉瑶轻飘飘的抬起眼皮看向刘夫人道:“那你们想过我吗?为了让你们满意,让你们快活,我就得处处隐忍?我不知道刘家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若是太子在这里,他也必然见不得我受委屈。”

    “你……”刘夫人被她的话气的无言以对,想到当初女儿不愿成亲,玉瑶和沈文华私奔的时候,似乎也这么质问过她。

    说她一生都是为让母亲骄傲,为让父亲被人称赞而活,如今还要嫁入东宫,为刘家而活,她可不可以也为自己活一次?

    所以她义无返顾的选择了私奔,这两个在容貌上长得极为相似的女子,在行事作风上也极为相似。

    只不过眼前之人明显多了几分魄力,较之于自己站前怕后的女儿,多了几分果敢。

    刘玉瑶见她不说话了,忍不住有些心酸,站起身道:“娘,我也不想和你吵架,只是方茉欠的命,我会让她偿还,您就不要管了,另外……我也不会死的,我比谁都怕死呢。”

    她说着便和刘夫人擦肩而过,往自己居住的内室小院而去。

    “寻芳,是不是该喝药了?”

    一直站在旁边大气不敢出的寻芳骤然听到刘玉瑶的声音,猛一抬头的时候就见她从水榭之中出去了,她身形清翟,瘦削的肩膀之上,貂绒大氅慢慢滑落在地,而她走的却是头也不回。